五皇子玉容溪在太医们齐心协力医治下,终于“病愈”,只是身上依旧孱弱,但因为之前没人见过这个孩子,除了皇上与公主,是以根本没人知道,这孩子原本并无问题。
柳美人的事情处理干净,玉烟染也解了兰若宫的禁令,宫妃们一个接一个去拜访徐美人,五皇子也被抱回了她身边,徐美人整日忙得团团转,但因为心情舒畅,又歇了许多日,产后恢复得十分快。
唯一叫她伤心的便是柳美人离世,她生产后修养的那些天,柔缈公主几乎下令将她禁足,整个兰若宫都不许人进出,除了青杏被叫出去过一趟,剩下人都待在宫中,索『性』她宫里人也不多,公主又将供给打点得一点不差,是以他们半点也没察觉出不对。
等妃嫔们可以来拜访她了,她便听说柳美人自戕了,连人都已抬出了宫,她又惊又伤心,甚至质问青杏为何不告诉她。
青杏支支吾吾的,含糊地说柳美人因冒犯了皇后娘娘,心中胆怯,一下子没想开便自尽了,如今人已去,只让她宽心。
她哭了一回,慢慢冷静下来,心中也跟着一沉。
她不傻,稍微一琢磨也就明白了,柳美人八成是做了什么错事,且这错事还与自己有关,所以公主才强行封了她的宫,表面上是不许人见她,其实只是不想让柳美人见她。
她听青杏说过自己生产那日,柔缈公主是如何回护她,如何力排众议要求保下自己的,也听说了她曾经告知过众人五皇子身上有疾,可好好的孩子哪里有什么问题?公主不过是在欺瞒众人。
她认识公主已经两年多了,知道她做什么皆有目的,她这般说,大约是在筹谋什么事,而从结果上看,这事多半是与柳美人有关。
她心中隐隐有了答案,虽然不敢置信,又让人心伤,但从公主处理此事的态度上看,大约就是自己猜的那样。
所以,在玉烟染来看望她和五皇子时,徐美人一句也未向她提起过柳美人,而玉烟染也从不提,两人谈笑着,就像从来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过,徐美人心中五味杂陈。
她无比感激公主的体贴细心。
对于柳美人,她曾交付信任、友情,但对方却将她的一片心意踩在脚下,甚至要利用这些感情伤害自己,这种被挚友背叛的难堪和痛楚,是非常折磨人的。
夜深人静时,徐美人甚至想,如果公主没有封锁兰若宫,柳美人来到她这里求她,或者耍小聪明继续欺骗她,她说不定一心软或者一糊涂,就原谅她了。
可杀子之仇焉能转圜?她与柳美人再走下去也只能越来越接近水火不容的地步。
还好公主决然,压根没想给过她这个机会,只允许她接受柳美人离去这个事实,免去了她的纠结抉择,甚至费心编织了一个计谋,让柳美人悄无声息地死去,不叫她知道这个让人难过的真相。
尽管她最后还是知道了,但她依然感谢公主的周全安排,若没有公主,她和她的孩子都要莫名其妙消失在这座深宫中。
她不禁暗暗庆幸自己当初请公主照顾这一胎的英明决定,因为她从第一次见到柔缈公主之时,就被她身上那种让人信任依赖的气场征服了,而通过这一次的事,她重新领教了公主说一不二,一诺千金的气魄。
她往钟灵宫送了许多皇上赏她的上等玉器,但玉烟染只收了一回,她再要送,青杏却告诉她,柔缈公主出宫回府了。
玉烟染在宫中住了二十多日,早已住够,现在只想赶紧奔回府中躲到自己的小院子中清静清静。
自从她与徐美人受封,钟灵宫与兰若宫整日人来人往不断,礼物更是像流水一样抬进来,往日与她并无走动的宫妃更是日日都要来上一回,尤其是那些低位宫嫔。
起初她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后来才反应上来,她们是想先跟自己套个近乎,等有孕后,也请她照顾她们的孩子呐!
玉烟染忍不住失笑,她之所以能越位照顾宫妃,是因为徐美人怀孕的时间上,皇上刚好需要她来牵制皇后,免得皇后对龙胎再下毒手。而这件事过去后,皇后必定有所忌惮,不会轻易戕害皇嗣,也就是说,再有人怀孕,无论她同不同意,皇上都不会同意由她照顾妃嫔和龙胎了,这不是明晃晃地打皇后的脸吗!
她坐了马车一路顺顺当当回了公主府,烛夜已带人等在府门口。
晋封长公主的消息已经传来了,府中从上到下都十分高兴,玉烟染一下马车,十几人齐齐朝她行礼,声响盖住了整条街。
“见过公主!”
玉烟染走过去将烛夜扶起来,心中很满意。虽然圣旨已下,但未正式受封,没拿到长公主的宝册宝印,若是这些人当众以长公主拜她,难免让人觉得她恃宠而骄,不够谦恭,而这一定都是烛夜提点过的缘故。
“姑姑这段时日也辛苦了,府中有劳你。”玉烟染真心实意地谢她。
烛夜顿了顿,道:“公主,奴婢只是尽自己的本分做事,至于旁的奴婢,也未必帮得上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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