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晋,潭州。
湛王府。
南北带着一个农民打扮的青年从回廊中走来,两人都微微低着头,像是前方有令他们十分畏惧的人在等着。
他们要去回廊尽头的院子中,刚走到一半,两人脚步便是一顿。
从前面院子中传来咻咻风声,接着是一大堆东西破裂或是摔裂的声响,走在前头的南北犹豫着是否要继续走。
“小公公?”身后的青年见他踌躇,出声道。
南北回头,皱眉,开始大道苦水:“每天这个时辰殿下都要在这里练武,根本不让人打扰,无影又不是不知道,他怎么还派你这时候来啊!”
那青年只好道:“小公公,请你通融一下吧,属下找殿下却有急事!”
南北哼哼着,问:“无影呢?他怎地不来?”
“无影大人去山里了,属下接到信后觉得这事十分急,就先过来通报。”
南北瞄了瞄他,问:“皇都来的消息?”
“是。”
南北带着他继续往前走,嘟囔着:“皇都那边还能有什么重要消息啊,难不成还能叫咱们殿下回去吗?”
青年没接话。
这时,他们已经走到了院子前,两人低头行礼。
与此同时,一只长剑携呼呼劲风掷来,由远而近不失分毫准头,擦着青年的发顶而过,将他头上的发箍割断,他一头长发尽数落下,却未被损伤分毫。
长剑正正钉在他面前石砖的缝隙中。
青年一愣,这需要多么强大精熟的剑法,才能做到如此分毫不差的地步啊。
他心道,这应该是殿下身边某位侍卫出的招吧,招数如此老辣,没有个十几年功底,根本练不出这般准头。
殿下身边还真是能人辈出,难怪无影大人一说起殿下,总是肃然起敬。毕竟,能让武功高手追随的人,又怎会是无能之辈?
青年从地上拔出那把平平无奇的长剑,双手托着,垂头等在院门前,静静等着给殿下报过信后,有机会能见一见这位武功高手。
毕竟他也是会武之人,对武学精熟之人有无法抗拒的推崇敬慕之心。
院门打开,他余光看见有一人立在院中央,那人穿着一身黑衣裳,如松挺拔。
“殿下。”南北已经行了礼,小心翼翼道:“无影的属下有急事求见您。”
青年站在原地,耳中前面那位越走越近,忽然不敢抬头。
萧玄泽走到他距离他三四步远的地方,问:“何事?”
两个字沉沉入耳,像从深井中翻腾上来的冰水,带着刺骨的寒冷。
青年一个激灵,赶紧放下长剑,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道:“殿下,皇都那边的线人传来消息,加急的,属下不敢耽误。”
他再行一礼,便欲转身呈给南北,由他转交。这是皇室规矩,为了确保皇族成员的安危,避免遭到背叛者或者『奸』细的刺杀,交上去的东西都要先由太监转呈。
忽然,手上一空,他再抬头,便看信已被湛王捏在手中,展开。
青年心中讶异,湛王殿下不像是毫无警惕心的人,他一路进府,见府中戒备森严,防守严密,但殿下却如此坦然地从他手中接过了信,是因为在殿下心中自己对他无法构成威胁吗?
他忍不住偷偷打量起眼前这位身份高贵无匹的皇子殿下。
他还不及弱冠,但身形比同龄人生得高大,身形修长,双腿笔直,踏步走来的步伐坚定沉稳,可以想见那身黑『色』束身武服下的躯体蕴含着爆发『性』的力量。
青年趁萧玄泽看信,偷眼向他看去,又匆匆移开目光,心中更加震惊。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霞姿月韵的人物!那张面孔像是由羊脂玉雕琢一般,五官大气端正,目光中不经意流『露』出雷霆之威,让人无端心生畏惧,他赶紧低下头。
他是潭州本地人,但父母亲人都被当地恶霸害死,他走投无路下杀人行凶,被官府捉拿下狱,后被湛王殿下捞出来,发誓效忠,这才有了活着的目的。因为人比较机灵,武艺又好,被萧玄泽放在无影手下,后来一路提拔,总算有了些用处。
在此以前,他只知道这位殿下是当今皇帝最宠爱的妃子的儿子,皇都中最受宠的皇子,他被封王后第二日就启程来到这地势偏远险恶的潭州,一定有什么不可为外人道的缘故。
身为皇都中最受宠的皇子,总要养尊处优、生活精致吧?但听南北小公公的意思,这位殿下每日都要习武,且他一身黑衣劲装,并不是练几个花拳绣腿的招式了事,他心中暗暗佩服起来。
不管他为人如何,目的如何,至少是个自律『性』强、意志坚定的人,这样的主人,才值得他们尽全力追随。
萧玄泽却不知他一番心思,看过信上内容后,将信纸捏在手中暗自思索。
“无影回来后,让他来见本王。”
“是,殿下。”青年条件反『射』一样立刻道。
萧玄泽似是对他有印象,看了看他,问:“无影似乎很欣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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