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珣在紧锣密鼓地准备出使,靖国这边自然也收到了消息,鸿胪寺与六部也为此事准备起来。
毕竟北晋太子亲来,可以说十分重视与靖国的邦交了。
朝中事忙,还有一处地方也十分忙,便是柔缈长公主府。
玉烟染被册封时,皇上还在京郊赏了她一处地方,建一座新府,如今工部已带人加紧修建,务必要让长公主在秋末能够入住。
玉烟染亲自去看过,地方大得很,那里是她父皇还在世时原本打算修建的避暑山庄,动工了一部分,后来因为亲征,进度就缓了,慢慢便荒废了。
如今皇兄将这地方赏给她真是再好不过,既能节省开支,又能修得豪华美观哄住她,还能不让他们两兄妹被朝臣百姓说成奢靡享乐劳民伤财,最后还解决了她府上质子众多,来往不便的问题,一举四得,玉烟染很是满意。
她管工部要来图纸,兴致勃勃地要回府中规划一番。这处府邸可不同于她现下住着的,这处可以说是为她而建,说不准她往后几十年都要在这儿住着,当然要按照自己的心意建,怎么住的舒服怎么来。
如今人人都知道柔缈长公主得了帝心,权势了得,她来要图纸,工部哪敢不给,赶紧乐呵呵地给了她,还殷勤地给她提建议,哪处能改得更好。
玉烟染忍不住想,难怪她那几位皇姐向来趾高气昂的,被人这般巴结,难免要娇纵些,权力可真是个好东西,她如今不过是封了长公主,拿回本该属于她的东西,这些人见了自己就恨不得点头哈腰,想想她刚出宫来京里那会儿,低调隐忍,也是有趣。
她将图纸拿回府里,便让洞庭将翁誉五人都叫来,与他们开了场十分严肃的会谈。
她是这么说的:“本宫知道你们几位殿下在各自国家都是受人尊敬的王子,骤然让你们进我府上,承受诸多压力与流言是委屈了诸位,诸位心中难免有怨屈,或者觉得本宫没安好心。”
“但是,中原有句话叫既来之则安之,来了本宫府上,能为你们做的本宫绝不会推辞。你们身为王子,本宫却是皇妹,从身份上来说自然高你们一辈,你们理应尊我敬我;而从旁的说,我为主你们为客,你们也该客随主便,所以,本宫不希望你们再有什么腻烦心理,闹得整个府里都不安宁。”
“往后便立几条规矩,”玉烟染竖起手指,“其一,我的院子等闲不能进,要找我可到前院,我若不在,可找翁誉与烛夜姑姑商量;其二,你们可以出府,但咱们的新府远在京郊,安全起见,你们出门时必须在门房写下出门和归来的时辰,而且必须要带三名以上侍卫;其三——”
玉烟染眯了眯眼睛,『露』出一个像猫捕猎时那般危险的神情,“本宫自认脾气还不错,不过若是你们做错了事惹我不高兴,先说好,我有权罚你们,所以你们可要乖一些,别被我寻到错处哦!”
陶砾重重哼了一声,脸转向一边,他已经领教过惩罚了。
那日水漫金山后,他辛苦劳作了好几个时辰,可院子还是没法干透,于是落了个一晚上没饭吃的下场,他又一贯高傲不肯去求旁人,便一个人忍着饿,默默挨到天亮,那滋味他一点都想再受了。
除开他,剩余几人都欣然接受了这三则条款,翁誉照样向玉烟染温言道谢,谢她为他们几人的周全安排。
硬的来过了,就可以来软的了,玉烟染笑眯眯拿出图纸,在他们面前展开,道:“咱们新府正动工,地方大得很,这一片地方本宫打算留给你们,你们挑个看着顺眼的地儿住,有什么要求可以提,还有,回头给自己的院子取个名字,明日报到翁誉那去,回头要送去制成匾额。”
几人点头应下,要搬新家,百里渔显得格外兴奋,立时就想拉着白弋回去想名字,玉烟染也不留他们,只让翁誉和岳琮留了下来,陶砾见了头也不回气冲冲地迈步走了。
“长公主可有什么事吩咐我们?”翁誉问。
玉烟染道:“是有些事,白弋是武人,百里还小,陶砾你们也知道,他与我合不来,便只有你们两位殿下能与我商量一番。”
“多谢长公主信任,我与岳兄乐意与长公主相商。”
“是关于乔迁后办宴的事。你们不知,我初来元京住在此处时,正赶上国丧,府上并未办过宴。后来,也不瞒你们,元京各家不愿与我来往,府上无人能为我张罗,而我也并不在意,便一直疏懒着,但这次却不能不办。”
翁誉点头,“的确,皇上下旨封您为长公主,又赏您新府邸,为表皇恩,也该宴请京中各家,同沐恩泽。”
“正是如此。”玉烟染点头,“要办宴,这头一件事便是下帖子,我可命烛夜姑姑去做,但烛夜姑姑到底不是主子,总要有身份足够尊贵的人主笔,才能显出这帖子的贵重和本宫的诚意。”
翁誉点头,十分善解人意道:“誉明白了,此事便交给誉与岳兄吧,岳兄的书法精深,定不会落了长公主府的面子。”
岳琮走到桌边,拿起给他准备的纸笔,刷刷写了几笔,拎起来展开,“我来写。”
玉烟染笑道:“与你们二人说话就是自在。还有便是,若是办宴,少不得要来男客,本宫能见他们,但多有不便,届时还要请你们代本宫招待。”
翁誉沉『吟』一番,道:“百里弟弟大约不会推辞,如此一来弋兄也不会,至于陶砾还请长公主等等,誉去劝劝他。”
玉烟染道:“你可以跟他说,若是他不愿意配合,长公主说了,他晚上没饭吃。”
岳琮不厚道地直接笑起来,翁誉也低下头忍了忍,对她拱了拱手,便退了出来。
第二日一早,翁誉派人将图纸送回来,上面标记了他们选的院子,里头还卷了一张纸,纸上写着他们各自给自己院子取的名字。
玉烟染展开瞧了瞧,嗯,都十分有他们各自特点。
翁誉的叫显枫园,文静雅韵;岳琮的叫芸乔院,质朴高洁;百里渔的叫晚渔舟,新颖奇趣;陶砾的叫临霄殿嗯,很符合他壮志凌云的气势。再往下看白弋的客居堂?
“”玉烟染抽了抽嘴角,白弋未免太偷懒了,竟起了个这么直白的名字。
最后,她将百里渔叫了过来,让他给白弋改成了卧星堂,她自己大笔一挥,将临霄殿改成了临霄阁,这事便就这么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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