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萧玄泽坐在罗汉床上,望着对面,嘴角僵硬。
他之前一定是疯了,才会以为长公主府里有什么高人,简直是浪费他的时间。
对面陶砾还在苦劝他,“湛王殿下,你听我说,只要你把长公主激怒了,你还是有机会回到驿馆的。”
“哦?那你自己怎么不试试?”
“我一个人势单力薄,这才想与你结盟嘛。”
“那你怎么不与其他质子结盟?”
陶砾愤愤然道:“别提了,他们都跟被灌了『迷』魂汤一样,心甘情愿留在府上,你说说这叫什么事啊!”
“他们为何心甘情愿?”
一说起这个,陶砾又气愤又无奈,从头给他讲起来。
萧玄泽边听边想,从前真是低估了阿烟,没想到她这么会蛊『惑』人心,让人为她所用。
“可长公主为何要蛊『惑』他们进府?总要有个原因吧。”
陶砾一愣:“是啊,为何呢?”
萧玄泽沉默了一下,终是问:“长公主她可曾叫你们侍寝?”
陶砾道:“这倒没有,你刚来不知道,长公主的院子轻易不许我们去,这是规则之一,若是犯了这条,会被罚得很惨!”他严厉地警告。
“你怎的知道?你未经允许去过她院子?”萧玄泽眯起了眼睛。
陶砾泄了气般,闷闷道:“那倒没有,明明是她让我去的,我好心给她打扫院子,你猜怎么着?她最后还罚我,你说不过不过分?”
萧玄泽满心不信,他所见的长公主虽然功于心计,脾气古怪,但还是很护短的,她那般护着百里渔,宁肯为他在外面与自己动手,不会同时故意使坏欺负陶砾,于是他判断,陶砾应该是对他隐瞒了事情的全部,好说服他。
陶砾见萧玄泽不上钩,心中焦急,还欲再劝,对方拿起桌子上的纸,道:“所以,你就想了这些招数来对付长公主?”
“不错,我觉得几次之后必见效果,虽然我没什么希望回去,但你也许有,殿下千万不要放弃!”陶砾望着他,一脸鼓舞。
萧玄泽的嘴角抽了抽,坦白说,他真觉得陶砾在做梦,但看他精神百倍且踌躇满志的样子,不忍也无法劝他。
“好吧,我同意,你想先怎么做?”萧玄泽问,陶砾明显是无论如何都要实施这些计划了,与其让他瞎搞,还不如自己看着他些。
陶砾爽朗地笑起来,然后立刻捂住嘴,道:“你放心,绝对天衣无缝,我都准备好了,明日长公主要进宫去,到时,只需你将她引到那处去就好。”
“这我可未必做得来,不是你说她诡计多端?我如何引得来她?”
陶砾道:“殿下你不要太谦虚嘛,我跟你说,你还是我见过第一个将长公主气到当众发脾气的人,在此之前,她可一直都是气别人的,带着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反正我进府半年以来,从未见她如这两日一般失态。”
萧玄泽心情略好,点头道:“好吧,那我试试。”
两人商议一番,萧玄泽告辞。
他从临霄阁回来的一路上,暗中观察,发现纷纭居周围暗中藏着不少侍卫,他们的气息很弱,他判断不出到底有多少人。
他心下诧异,昨日似乎还没有这般,今日怎么就安排了这么多人?
是因为自己住在她后头,她怕自己偷袭她,防着自己?他一路想着,心里不知什么滋味。
——
翌日,玉烟染一早进宫。
她去皇兄那里点个卯,顺便去看徐修仪与五皇子。
她将萧玄泽带回府中,这事可不小,比将翁誉他们带回来要严重,御史台那些老家伙又要说她的不是,她得去听着。
听归听,她是绝不会有任何悔愧的,这事虽然是她鲁莽了,但她反正也被众人传成了骄纵凶残,任『性』放纵的模样,她也不介意骄纵任『性』一回。
最后,因为吵得太凶,玉兮捷“大怒,”将他们都轰出了三省殿。
她优哉游哉去找柔霞,与她一块儿去兰若宫。
柔芙去北晋和亲后,宫里再没人故意欺负柔霞,她放心了不少。
因着萧珣,她几乎逃去了行宫,连和亲大典都没赶上,只听柔霞说,皇兄皇嫂赐了许多好东西,柔芙十分满意。
玉烟染心道,柔芙倒真会见缝『插』针,适龄和亲的公主就那么几位,自己不行文琇不行,剩了她、柔霞和文筝,她便下手了。
不过,玉烟染可一点都不羡慕她,和亲公主哪那么好当?那萧珣一看就是个好『色』没脑子的,太子之位坐不坐得稳都两说,她嫁去又不是太子妃,往后少不得要与别的侧妃勾心斗角,就她那脑子,能斗得过别人?
柔霞笑道:“对了,昨儿个我遇到了文英和容渊,他们还跟我抱怨,你许久不去找他们玩呢。”
“最近事情多,宫里府里都不少,实在不得空,你替我跟他们说说。”
“我知道的,”柔霞拉住她手腕,凑近道:“听说你将那位殿下带回去了?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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