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的花宴如期举行,一早,她便打扮妥当,去大厨房和宴席上查看,府中众人也早早起来忙碌。
长公主府中有个占地很广的湖,就在后花园当中,宴席仿照宫里,设在湖边,凉快又让人舒心。
这座府邸原想作为行宫,打算从山脚下一直修上山顶的,后来经过工部修改调整,再加上长公主的府邸不用修建得那么奢华,所以最后只修到半山腰处,但饶是如此,临山而建,长公主府依旧气派庄重让人敬畏。
那处湖泊就是从山上留下的溪水汇聚而成,工部按照玉烟染的要求,将湖泊开出一个缺口,一直将湖水引到前院,贯穿了整个府邸,凡是来过长公主府上的人,都直叹长公主匠心独具,能将府邸修建得庄重而不沉闷。
因此,女眷们临水而坐,赏花看景,男宾们也可在前院开流觞曲水宴,自有雅致。
太阳逐渐升起来,天气开始变热,玉烟染几人回去换衣裳,随后去迎宾客。
她喊住翁誉几人,嘱咐道:“知道你们都请了朋友,宴上别喝太多酒,那些你们不熟悉人家的老爷少爷,打个招呼就好,不用『逼』迫自己同他们谈欢。”
“长公主放心,我们明白的。”
“还有一事,我得直接说与你们听,”玉烟染看了看几人,淡淡道:“你们只管以文会友,诗酒风流都无碍,唯有一条,不许议论朝廷事,若是旁人说,总要想办法岔开,如今这座府上是我们共同生活的地方,不要给自己惹麻烦,明白么?”
六人了然地点头,连最小的百里渔也神情严肃,显然是听进去了,玉烟染甚为满意。
“长公主一个人在女眷那边,才更让人记挂,你也要量力而行才是。”翁誉温声道。
萧玄泽冷冷瞥了他一眼。
“还好,五王嫂与八皇姐等会儿都会来帮忙,我也有帮手的。”玉烟染眨巴一下眼睛。
翁誉点头,“上次乔迁宴上誉看柔霞长公主安排事情井井有条,心中甚为佩服。”
“八皇姐虽然没自己办过宴,但在宫中也帮着管过不少事,其实能干着呢。”玉烟染听他赞赏柔霞,十分受用。
“长公主的姐妹朋友自然是不差的。”
“嗯,你们快些回去歇一歇吧,等会儿人多了忙起来就不得空了。”
几人告辞,萧玄泽站在翁誉身边,却忽然哼了一声,沉声道:“这话是在吹捧你自己么?”
接着,他抬脚就跟着玉烟染走了,百里渔见翁誉还站在原地发愣,上前拉拉他袖子,“誉哥哥,怎么了?”
翁誉无奈地笑笑,“我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得罪了这位湛王殿下呀,总觉得他对我莫名有敌意。”
玉烟染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不紧不慢跟着,又从容又有些无赖,回头懒懒看了一眼,问:“殿下跟着本宫做什么?本宫今日很忙,没空与你打架。”
“长公主多虑了,我并没有跟着你,我只是回我房间而已,是你挡了我的路。”萧玄泽面无表情,淡淡道。
“”怎么忘了,这人住在自己后院。
“长公主这么放心我们?不怕我们私自结交元京勋贵?”
“本宫连这点信任还给不起么?”
“你给得起,你们宫中那位也愿意给?”萧玄泽问得已经很明显,玉兮捷也许能容忍质子们住在她的府里,可怎么容忍她利用这些质子勾连朝中势力?就算不怀疑她,也难保这些质子自己有什么心思。
玉烟染不妨他能直问出来,瞪他一眼,停下来笑道:“殿下是在试探我的底线还是在担忧我的前途?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我府上的人,我自认还管得住,若是某些人偷懒耍滑动歪心思,可别说今晚没饭吃。”她说罢带着洞庭云梦大步走了。
萧玄泽负手沉默地站着。
南北在后面小声道:“殿,殿下,您对长公主怎么这么不客气啊,您就不怕她吗?”
萧玄泽抬手给了他一颗爆栗,眯着眼睛道:“我怕她?”两年前她还整日跟在我身后乖巧地喊我云兄呢!
“不是,可是,长公主那么凶”南北小心翼翼捂住嘴,声音模糊地传出来:“她说要割我舌头。”
“我还说要你闭嘴,不然扔了你,怎也没见你怕我?”
“您都说了好些年也没扔。”南北缩着脖子回嘴,“可是,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要是惹怒了长公主,恐怕不太好吧?”
“她没有真的生气。”萧玄泽轻声道。
两年了,虽然她变了许多,甚至像是另一个人,『性』情古怪难测,但其实有一点没变,还是那么面皮薄,不肯欠人情。
他们在槐花林比试时他替她掉进坑里,有刺客时他又替她解决了麻烦,她心中都有数,所以对自己格外容忍。
她说得不错,他的确在试探她的底线。
“殿下,您也要与他们一同参加宴席吗?”
“怎么,不行?”
“他们都是靖国人,您是北晋殿下,这也太委屈了!”南北脸上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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