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停在那写着云烟书馆四个大字的气派匾额下,有种恍若隔世之感。
这个店里从装潢到摆设,从掌柜的到伙计,每个人他都认识,但每个人都不识得他。
他们看到长公主来时又高兴又恭顺,看到自己时,不可避免『露』出了探究和忐忑的神情。
玉烟染看到李大山的发怵的样子,淡淡道:“这位是本宫府上的殿下,你们问安就是。”
李大山和伙计们赶紧行礼,接着纷纷诧异,京中虽然盛传长公主风流,日日在府上与质子们欢歌痛饮,声『色』犬马,可他们还从未见过她带哪位殿下来过书馆,看来,这位殿下十分能讨她欢心了。
萧玄泽也不多说,叫起后就站到一边。
“我同掌柜的有些事商量,殿下独自坐一坐?”
萧玄泽点头,从前那个蛮机灵的小伙计立刻搬了把椅子来,笑呵呵地请他去门口的通风处凉快。
玉烟染带着李大山进了里边的小院子。
“长公主有什么吩咐?”
“李叔,你让店里放出消息,就说新印了一批书,我十分重视,日日都要亲自来查验。”
“可,长公主何时来?我让他们伺候好您。”李大山显得有些茫然,挠挠头发。
“不必,你只这么说就是了,我会安排马车过来。”
李大山这才恍然,长公主是要伪装成日日都来的情形,当即点头,“小的明白了。”
“你大哥现在在何处?”
李大河看起来一脸无奈,“昨日给我来了一封信,说刚从西南回来,还没进元京。”
“他回来了叫他赶紧来见我。”
“是,小的一定以最快速度告诉他,小的老爹都说了,他现在看着人模狗样儿都是托了长公主的福,要是敢耽搁了长公主的事,让我打断他的腿。”
玉烟染淡淡笑了一下,“替本宫多谢你爹。”
书馆这几年的生意虽然不差,但如今的玉烟染今非昔比,再不是刚出宫那会儿身无分文只能依靠俸银和书馆勉力维持府上开销那会儿,所以看到账上的进的银子,只与李大山聊了几句,就转身准备回去。
撩了门帘走出来,一抬头,竟瞧见萧玄泽不在店中,便问一旁的伙计。
“那位殿下在在门口呢。”小伙计目光有些躲闪,看起来很是紧张。
玉烟染狐疑地走到门口,因为外边日头太大,她只探出个脑袋望了望。
萧玄泽站在巷子的青『色』石壁前,挺拔高瘦的影子就落在后面,他一向有些沉寒的脸『色』此时正沐浴在金『色』光芒下,看上去英气俊朗。
他面前站着一个穿石青『色』莲纹襦裙,藕粉『色』褙子的妙龄少女,那女孩儿微垂着头,羞答答的,『露』出颈后一片光洁的肌肤,萧玄泽微一低头就能瞧见。
小伙计赶忙结巴着解释,“长公主,那,那位姑娘崴了脚,殿下上去扶了她。”
玉烟染不置可否,哦,那道了谢就快走呗,还有什么可讲的。
她眼见那姑娘脸『色』微红地将自己的帕子递过去给他,而萧玄泽也没有任何不耐烦或者拒绝的意思,她皱了皱眉头。
南北不是说他是个断袖?那对一个刚见面的姑娘那么含情脉脉做甚!难不成靖国女子太美,治好了他这『毛』病?
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呢,她想起周恒衷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而他面前那姑娘虽不是十分美艳,但容貌清丽,身姿绰约,典型的小家碧玉,反正玉烟染挑不出『毛』病来。
萧玄泽刚要抬手,忽然觉察到一道凉飕飕的目光『射』过来,他偏头去看,径直对上了她的目光。
玉烟染一愣,不再往那边瞧,大大方方走出来,看也不看他,直接往对面停着的马车那里去。
萧玄泽从她身后追上,问:“要走了么?”
“是啊,殿下还没待够吧?不过本宫还有旁的事,恕不能奉陪,你可以自己走着回去。”
萧玄泽:“”怎么觉得火气忽然就大了,连马车也不让他坐了???
“公子!”那姑娘竟然一瘸一拐跟了上来,在身后柔柔唤了一声,两人都停住脚步,回身看她。
“你还有何事?”萧玄泽绷着脸问。
“公子举手之劳搭救小女子,小女子却不能不报答,”她红着脸抬头,鼓足勇气道:“不知公子能否告知住处,待小女子回家后,必送上谢礼。”
“说了不必,姑娘不用放在心上。”
那女子只能福了福身,却忽然哎呦一声,整个人身子都向旁边歪去,萧玄泽如闪电一般抬起手架住她,又闪电一般撤了手。
玉烟染从鼻孔里哼出一声,抱臂挑眉戏谑地站在一边看热闹。
“这抱歉这位妹妹,耽搁你与这位公子的时间了,都是我的不是,若二位不介意,我请你们去前面茶楼歇歇脚吧。”那女子站稳后,弱弱道。
“这位姑娘怕是眼神不好,我劝你不如赶紧去看看大夫,你管谁叫妹妹呢?我生得这般水灵好看,可万万不敢有你这等容貌丑陋的姐姐。”玉烟染一本正经打量了她一遍,慢吞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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