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阴着脸看着自己手上那张纸,无涯安静地站在他不远处,微垂着头,他已经感觉到了自家主子极端不好的情绪。
“就这一张?”
“是我们的人暂时只能截获这一封。”
“叫人继续盯着。”
“可是殿下,这信上并未提到您,如果只是涉及长公主,我们可以不管吧?”无涯疑『惑』,如果柔缈长公主就此倒台,他们殿下不就离开这里回到驿馆了?
萧玄泽扫了他一眼,没说话,屋里陷入可怕的沉默。
无涯最终屈从,抱拳行了一礼,“属下领命。”
“去吧。”
无涯走后,萧玄泽捏着信纸兀自发了发呆,这才叫南北进来服侍他更衣。
“殿下要出门?”
“嗯。”
“那小的去跟烛夜姑姑报备。”
“嗯。”
“您要去哪呢?小的怎么同烛夜姑姑说?”南北在他身后探了半个脑袋。
“英国公世子请我喝酒。”
“明白了!”
萧玄泽换好衣裳去了万香酒楼。
——
楚恣离捏着白玉棋子笑得一脸欠揍,“尊贵的殿下您总算肯离开温香软玉来瞧瞧您昔日的友人了啊,还算有点良心。”
“我让你打探的事有结果了么?就叫我来见你?”萧玄泽一撩衣摆,在他对面坐下,熟稔得像他才是主人。
楚恣离叹一口气,“救命之恩真难报,回回都要看人脸『色』。”
萧玄泽默默盯着他。
“我错了话说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柔章长公主真正的死因。”
“她畏罪自尽的。”
“真正的死因。”萧玄泽坚持。
“她撞了墙,据说死之前喊了一句什么,‘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像是在诅咒谁。”
“之前说,她死的前一天有人去牢里见过她?可知道是谁?”
“据说是个青年男子。”
“男子?”萧玄泽语气有些古怪。
“嗯,你要想见,我可以派人去找他来。”
“你知道他?”萧玄泽有些诧异。
“不知道,但我手下大概能找到他。”
如此一来,他说的应该不是阿烟。萧玄泽微微奇怪,不是她女伴男装,难道真是个男子去的?那自己的猜测就是错的。
可是冥冥之中,他就觉得,阿烟在柔章死之前,不该忍得住不去瞧她,她是个有仇不报的人。
楚恣离望了望他,偏头笑了笑,问:“你这么关心柔章长公主这件事是为何?”
萧玄泽也不瞒他,“我想知道,柔缈长公主跟这件事里到底有什么关系。”
楚恣离诧异地望着他,接着眼睛里『露』出兴奋的神采,凑近了问:“怎么,你在找长公主的麻烦吗?”
“你怎么看上去这么高兴?你跟她有过节?”
“没有,只不过是想看个热闹。”楚恣离一点也没想掩饰他恶劣的『性』格,“给你句忠告,殿下。自她出宫立府以来,想找她麻烦的人多了,不过都没得到什么好处就是,我期待着你能让她栽个跟头。”
萧玄泽:“”
“不过既然你不想让她好过,我自然全力以赴支持你,少则三日,多则五日,我找到这个人带他见你,你看如何?”
“我没有”萧玄泽试着反驳。
“我知道你是个挺重情义的人,那个阿烟被长公主杀了你看不过去,但他不过是个下人,你现在在靖国寄人篱下,而且还住在她府上,何必要强行以卵击石?”
萧玄泽默不做声,他跟楚恣离对这个问题似乎有着极重的误会,但他暂时不想解释,他想,如果易地而处,他肯定是不愿意阿烟将他的真实身份告诉除她之外的人。
——
楚恣离开着酒楼,打探消息的能力相当惊人,果然在第四日的时候,将消息托无涯送了进来,说那男子已经找到了,萧玄泽决定立刻去见他。
之所以这么急,是因为他在北晋得到了一些重要的消息,他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提前告诉玉烟染。
这是滩浑水,他不想淌,如果他不予理会放任发展,像无涯说得,也许还能捞到好处。
但是这必须有个前提,他得弄明白柔章到底是怎么死的,如果真的同他猜测的一样他无法袖手旁观。
他出门的时候,烛夜刚好将报备的那个册子送去给玉烟染看。
她从上往下扫,淡淡道:“看来,二殿下同陶砾真的相处不错。”
扫到最右一行,她目光顿了顿,接着一笑,“看来,人说『性』情相投而不是相同还是有一定道理的,脾气不同的人,刚好能凑到一块而去。”
洞庭偏着头瞧她,目『露』不解,玉烟染将最后一行指给她看,没再说什么。
——
萧玄泽出府后,后头跟了三个打扮利落的侍卫,他淡淡道:“你们回去吧,不用跟着本王。”
罗宜坚定地摇摇头,“请湛王殿下见谅,长公主吩咐了,任何殿下出门必要有人跟着。”
萧玄泽瞧他一眼,看得他后背一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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