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虽然被圣旨下狱,但到底地位身份还在,就连去天牢,都是展决亲自护送,他一直看着两人走入牢房中。
“你们退下。”展决沉着一张脸,吩咐那些狱卒。
狱卒根本不敢不听,点头哈腰退了出去。
萧玄泽和玉烟染被关在了两间并排的牢房中,这会儿,展决径直走向玉烟染的牢房前,看着盈盈而立的人,皱着眉急切道:“怎么会变成这样?”
萧玄泽扫了他一眼,径自走到最远处坐下,表示自己不想偷听他们的谈话。
玉烟染淡淡道:“有人要害我,就是这样。”
“你知道是谁?”
“当然。”
“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等三司会审。”她想『揉』一『揉』膝盖,方才在殿上跪得久,这会儿有点疼,但在展决面前,又有些失礼了,她只得忍住。
展决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心中跟揪起来了一样,但她既然这么从容,应该是早有对策,于是转而问:“我能做点什么?”
“嗯?”玉烟染有些诧异地抬头望了望他。
“你有什么不方便做的事,我可以帮你。”展决压低了声音,听起来非常柔和。
玉烟染笑了笑,托着下巴想,只要到时候你别气我说话放肆就好了,她道:“也没什么,我府上五王兄会替我看着,大人不用担心。”
展决心道你都站进天牢里了,这话真没什么说服力。然而眼下,他除了站在外面不痛不痒关心几句,什么都做不了,甚至为了避嫌,往后都不一定能来瞧她。
他最后瞧了瞧从容坐着的萧玄泽,抿唇道:“只得委屈两位在里面住上一段日子了,狱卒那里,我会提前招呼好。”
“有劳了,不过,还真有一件事,大人要帮我一帮。”她忽然道。
展决眼睛一亮,连忙问:“长公主有何事?”
“替我同意如说一声,我没事,叫她不要担心,也别去找吴依宁麻烦,她是我的人。”
展决眨了眨眼睛,觉得玉烟染这几句话别有深意,似乎是说给他听的,也似乎不是,只能抱拳道:“微臣替舍妹多谢长公主惦念,如此,微臣告辞。”
“大人请。”
展决走出一段,狱卒头头才笑着迎上来,请他离开。
“里面的那两位,都是贵人,好生伺候着,你可明白?”展决冷着一张脸看向那个面孔狰狞的人。
“是是是,瞧大人说的,一位长公主一位王爷,小的哪儿敢不好生看顾啊。”
展决一听就是敷衍,盯着他冷冷道:“少糊弄我,当年柔章长公主下狱时受了多少罪,别以为我不知道,要是翻扯出来说,你一家老小都不够砍的,这两位可不同,若是让本官知道你们敢以下犯上”他顿了顿,威胁道:“直接找人替你们全家收尸吧。”
狱卒冷汗都下来了,差点就要跪下,“大人的叮嘱,小的记住了,记住了。”
——
展决走后,空旷幽暗的天牢里安静下来,远处好像有水声,滴答滴答答,衬得周围格外寂静。
玉烟染这才四处看了看,牢房中有一张四方小桌和一只凳子,角落里有张席子,满地干草,虽然气味有些浑浊,但好在还算干净。
她走到席子跟前,蹲下来『摸』了一把,没有灰,光滑的手感,让她很满意,于是走上去坐了下来。
萧玄泽睁开眼睛望过来,就看她坐下来,双腿伸平,两手『揉』着膝盖。
“怎么了?”他问。
玉烟染偏头看了看他,道:“这里大概太阴凉了,我的腿有些疼。”
萧玄泽默了默,“你腿上有旧疾。”
玉烟染一点不意外,笑道:“是啊,跪久了就不太舒服。”她忽然想到,方才就想『揉』一『揉』了,但在展决跟前就觉得很难为情,而在萧玄泽跟前就完全不会,真是奇怪。
“你按一按虎口处,那有一个『穴』位,按了能止疼。”他说了下具体位置。
玉烟染照做,随后惊喜道:“果然好多了,想不到,殿下还是个大夫呢。”
“习武时,师父多少会教一些医理常识。”他顿了顿,又问:“你,想学吗?”
玉烟染一愣,点头,“当然,你肯教我?”
“嗯,你一学就会了。”
“你怎么知道,我笨得很。”玉烟染笑嘻嘻眨了眨眼。
“你不笨,学东西很快。”萧玄泽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好像说错了话,恨不得咬了舌头,末了只好欲盖弥彰加上一句,“我猜的。”
玉烟染只顾着『揉』腿,没察觉出他语气的不对劲。
“方才来那个人,就是那些信上提到的天子近臣、皇上身边的红人了吧。”萧玄泽自己都没发现,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都不好了。
“你瞧那位大人,像是我勾引一下就会上勾的模样么?”她想了想,自从同展决相识,他们回回都是有事说事,一码归一码,连银子都没少给过,吴东宁这样误会她,真是有些冤枉她了。
“本王瞧着,他对长公主可上心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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