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的庄子上来信说樱桃快熟了,今年接得尤其好。百里渔好奇,说想去瞧瞧,玉烟染便做主带着府上所有人去东都玩两日。
江州的水患得到控制,玉兮捷的心情好,宫里的事又不用她管,她乐得清闲。
长公主府虽然并不讲究排场,但府上人人身份精贵,所以真到出行时,琐事繁多,还好有湛王和翁誉,这两人在多数时候都能将事情打理得井井有条,十分可靠。
当然,这两人虽然『性』格都很沉稳,做事周密,但对有些事的安排还是有分歧。
每到这个时候,玉烟染才出面拍板,而两人对她的决定都会痛快执行,府上一直平静安逸。
出发前三日的午后,洞庭进屋道:“长公主,湛王殿下和翁誉殿下求见。”
“哦,告诉他们本宫就来。”玉烟染刚歇了晌,嗓音中还有慵懒,坐在床上茫然了一会儿才离开拔步床。
更衣以后去花厅,一撩门帘,外头的热风扑面而来,阳光立刻铺到身上,把她刚刚收拾好的慵懒又都勾了出来。
她心道这两人要是没有要紧事找她,她一定不会让他俩好过。
到了花厅,她抬眼一瞧,萧玄泽居左,翁誉居右,一个冷着眉宇,一个嘴角含笑,两人都是年轻俊秀的少年郎,看着当真赏心悦目。
玉烟染昏昏沉沉的精神在瞧见他俩后醒了醒。
“可是有什么要我决定的?”翁誉要起来给她行礼,被玉烟染抬手拦下,她跟两人一向不大注意虚礼,边走边道。
翁誉看了看萧玄泽,见他没有说话的意思,于是道:“我与湛王殿下在怎么去东都的问题意见相左,来问问长公主的安排。”
“哦,”玉烟染也看了萧玄泽一眼,道:“往东都去的官道有三条,不捡上次我们走那条就是了。”
翁誉摇头笑道:“长公主,我们的分歧不在此处。我是想三日后安排所有人一起出发,湛王殿下以为这样太浪费时间,不如分批出发。”
“哦……”
萧玄泽道:“元京和东都不算远,但也不近,要走上近四个时辰,府上众人身子各异,若是要照顾到所有人的承受力,整个队伍的行进速度必要会受到影响,届时所有人都要被迫接受延长的行程,太得不偿失了。”
玉烟染点点头,“有道理。”
“更何况我们所有人一同出行,队伍太过庞大,以目前府上的护卫人手来看,不足以保护长公主及诸位殿下的安全,若是将众人分散开,守卫的压力更,我们也相对安全。”
翁誉道:“殿下说笑了,元京和东又怎会不安全呢?”
萧玄泽没说话,抬头看向玉烟染。意思不言而喻:他上上次去东都时还遇上了萧珣派来的杀手呢。
玉烟染转向翁誉,问:“你不同意的理由,想来是耗时耗力吧?”
翁誉道:“是,长公主见笑了。”
玉烟染摆手,“这有什么好见笑的,你愿意给本宫节省,精打细算,本宫要谢你才是。”
翁誉的脸『色』都红了红。
玉烟染沉『吟』一番,两相对比,最后选了萧玄泽的方案。
“听湛王的吧,最好两三人一起走,路上彼此照应。八皇姐跟我一道,你们其余人随意。”
翁誉应是,脸上没有任何不快的表情,萧玄泽也看不出得意,两人一前一后从花厅走出来,翁誉道:“既然如此,殿下可愿同誉一道?”
萧玄泽道:“翁誉殿下相邀本不该推辞,只是周公子同陶砾一处总让我有些不放心,不如让周公子同我一道,殿下照看陶砾。”
翁誉笑了笑,道:“还是湛王殿下思虑周全,誉自愧不如。”
最后大家一致同意分成四组,白弋与百里渔;翁誉与陶砾;两位长公主以及湛王和周恒衷。
四组又分成两日出发,萧玄泽将行程讲得头头是道,大家私下都道,这一番出游被湛王殿下愣是安排出了行军打仗的风格,由此萧玄泽在府上还得了个“将军”的雅称。
别人不过是戏说,玉烟染却知道他是真的在用行军的思路规划众人。她当时看见他的眼神就猜他顾忌上次刺杀。
那一次她提前猜到南明伯府会抓住机会动手,所以找了个借口躲开了,若是没躲开,谁也不能保证穷凶极恶的杀手会不会对她下毒手。
而萧玄泽之所以能安排得那么缜密周全,大概是深受他外祖一家影响吧。
记得在狱中时他说过,他外祖父是定国将军,几个舅舅都从武,他在武学上的天分也的确突出。
这么一想,玉烟染想起来两人第一次见时他轻而易举就避开了自己的攻击,说来奇怪,她记得云兄说过,他教自己这套武功路数奇特,虽然不复杂,但一般人没接触过会把人唬住,且会让对方无辜忌惮。
但萧玄泽与她交手时轻而易举就化解了她的力道,可见湛王的天赋果然非同一般。
——
很快就到了临出发前夜,萧玄泽嘱咐了好几遍,让玉烟染和柔霞一早就走。
洞庭撩了帘子笑道:“湛王殿下叮嘱了好几遍,让我们明日按时出发呢。”
云梦道:“是,我路过后罩房的时候还看到湛王殿下身边的南北在跟车夫说话,真是事无巨细。”
“殿下虽说脾气不大好,但办事真的没得说呢。”
玉烟染卸了钗环,听她们一言一语。
“你们瞧见过湛王练武吗?在槐花林,舞得精彩极了。”晚星叹道,随后又挤眉弄眼,“我偷偷瞧的。”
玉烟染瞥她一眼,道:“湛王早就瞧见你了,只有你自己不知道罢了。”
晚星愣了愣,随即瞪圆眼睛,“真的吗?”
玉烟染道:“不然你以为呢?湛王可不是花架子,他的一招一势都是……”杀人用的,她原本想这么说,但怕吓到晚星,于是改道:“都是师出名门,而且磨砺多年。”
晚星吧嗒一下嘴,“感觉湛王殿下同我们府上其他殿下都不同,他跟长公主一样,说一不二,大事事都一清二楚,真厉害。”
玉烟染笑了笑,刚想取笑她言不达意,突然嘴角一僵,心中漫上奇异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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