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泽没在第一时间做出反应,在玉烟染看来她已经得到了答案。
“仪王还要求你做别的事了么?”她问。
“没有。”萧玄泽闭了闭眼睛,罢了,默认便默认吧,这才是现在的他应该有的作为,唯利是图,恩将仇报。
他的声音转冷,心里后悔过自己那番说辞后,道:“这不是代价,只是交换,双方公平。”
很好,佯装否认。
玉烟染很想问一句那仪王许了你什么,但她又怕这只是湛王的说辞,真问出来倒让他尴尬。
想了想,她沉声道:“你离仪王远一些。”
“怎么了?”
玉烟染看他一眼,“仪王不是个简单的人,与虎谋皮没有前途。”
萧玄泽想起玉容涵提起她时的奇怪神态举止,总觉得他们在对彼此的估量上有种特别的默契,尽管都不算好话,但还是让他非常不爽!
因为这让他们两人看起来对彼此非常了解,不是同他这种两次认识加在一起还没有两年的了解,是多年来有过许多交集,通过无数观察接触,甚至较量后才有的熟悉感,让他现在充满了嫉妒!
“为何这么说?”他端着严肃的脸,严肃地问。
玉烟染猜测他的意思是让她举个例子说明,但对她来说,萧玄泽同样是个捉『摸』不透的人,她不敢把太多事泄『露』给他。
于是她道:“江州赈灾、巫蛊、蒋充华自戕这些事一齐发生不可能是个巧合,后两件都发生在宫里,我们没参与过,但怎么想,都跟皇后一党脱不了干系,但是仅凭皇后,她做不到一击致命。”
“你是说,这后两件都是仪王做的?”萧玄泽抬眸,她很少说话这样兜圈子,能如此委婉地提醒他,已经很违背她的立场。
而且她这样高看仪王,也让他有点诧异。
玉烟染没回答,继续道:“皇后娘娘同贤妃斗了许多年了,她们棋逢对手,皇后要做点什么,贤妃不可能一点都没察觉,到现在毫无还手之力,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绕过了皇后,步下让贤妃想不到的陷阱。如今大公主和亲去了西苗,在皇后卧榻养病、仪王不住在宫中的情形下,贤妃警惕『性』本就会降低,江州一事又让贤妃一党得意忘形,只要布局得当,当然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玄泽听明白了她的意思,她认为,这三件事的发生皇后不知情,如果当真如此,玉容涵的势力就有些恐怖了,而且他的心思简直深不可测。
玉烟染说着说着心中猛地窜上一阵寒意,如果皇后不知情,那么蒋充华听命于谁?那个带着巫蛊娃娃撞到自己的宫女听命于谁?又是谁不声不响让蒋充华自尽了?
最重要的是如果皇后不知情,她的病又是怎么回事?谁让她病的?
“我会心他,”萧玄泽看她突然脸『色』不好,立即表明态度让她放心,又道:“仪王殿下非常有风度,礼贤下士,盟友众多对他来说不是难事,也许这些事背后还牵扯了你看不到的势力。”
玉烟染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若真是殿下说的这种情况,那么我猜测的情形真不是一般好了。”
萧玄泽虚咳了一下。
玉烟染待得时间不短,天『色』已经完全暗了,南北回来后一直站在门外,不敢进去打扰两人说话。
“殿下好生歇息吧,不叨扰了。”她站起来。
“送你出去。”萧玄泽也站了起来。
“不用,太医说你该卧床的,不是,趴床的不是,就趴在床上。”玉烟染越说越觉得有点好笑,忍着笑伸手比划了一下。
萧玄泽:“”
玉烟染看他复杂的眼神,突然就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
她心翼翼捂着嘴,脑中想着动不动就阴沉了一张脸的湛王趴在床上行动不便的模样,就一笑一笑停不下来。
她拿眼睛时不时瞄着萧玄泽,慢慢往门边挪去,一本正经地用“我没有笑不要同我计较”的神情做着“我先笑会儿你能奈我何”的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举,打算在他这个伤员不能『乱』动时溜出去。
萧玄泽颇为无奈,深觉这样的她被“深藏不『露』”的仪王殿下那般认真谨慎对待,两个人简直都莫名其妙。
但看着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这股无奈就被其他情绪取代了。他盯着她不动声『色』地想,她做贼心虚时不时笑起来的模样当真俏皮又好看,那双水灵灵的眼睛里堆满笑意的时候像是刚打磨好的水晶,流光溢彩,熠熠生辉,流『露』着不经意的妩媚情态,勾得人心里发痒。
他忍不住想,要是敢叫他知道除他之外的男子见过她这么笑,他得去把那人眼睛挖出来。
他突然上前,在她刚打开门的时候走上去,掌风运着劲儿,一把将门关上了。
玉烟染刚以为逃跑成功,去路猛然被拦住,吓了一跳,盯着关上的门愣了愣,想往后退,一抬头见他左胳膊还挡在门上,才想起来湛王就在站在她身后,她提起一口气就不敢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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