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萧玄泽床上躺着的女子,确确实实是柔霞长公主,她像是累极,睡得很沉很香。
屋里四个人,没有一个再说话,除了躺着的柔霞,其余三人互相瞪着,场面万分诡异尴尬。
愣了几息,玉烟染快步走到床边,弯下腰心翼翼凑近柔霞。
“她没事,只是晕了。”萧玄泽以极轻的声音开口,像是不敢吵醒柔霞,但玉烟染知道,他只是配合自己罢了,刚才南北嚷得她在屋外都听到动静了,八皇姐若是能醒,那会儿就该醒了。
她转头,目光聚集到南北身上,道:“出去守着门,谁来也不让进,机灵点,别太反常了。”
南北哆嗦着应是,见玉烟染面无表情,着急替他家殿下解释,“长公主,那个,我家殿下他——”
“你不想要舌头了是吧?”玉烟染冷淡地扫他一眼,“出去,我与你家殿下有话说。”
“是是,的告退。”南北低着脑袋跑出去,规规矩矩关好了门。
屋里剩下他们三人后,玉烟染问:“她喝酒了?”
柔霞身上散发出淡淡酒香,双颊略有红晕。
“大概喝了一些,”萧玄泽顿了顿,叹了口气,道:“是我劈晕了她。”
“我知道,”玉烟染看他一眼,站起身,肃然道:“先把人送回我屋里去吧,离得近,也隐蔽,不宜被府上太多人瞧见。”
萧玄泽点头,但没动。
玉烟染道:“你的下属呢?让他们来,这会儿不用顾忌男女大防,他们又不敢对我皇姐怎么样。”
萧玄泽没想到她如此淡定冷静,愣了愣,才走到窗边,打开窗子吹出了一截调子。
没一会儿,无涯应声而来。
他听了吩咐没有流『露』出任何吃惊,立刻照办,而湛王全身冷肃,可怕的气场冷到极点,跟黄昏时那个答应了每日去宫门外等她的湛王判若两人,玉烟染心中一阵恍惚。
无涯办事利索,且纷纭居的丫鬟认识他,见他扛着柔霞长公主从后院来,虽然满心震惊,但一句也没问,以最快速度把他们让进屋里。
玉烟染却没跟回去,洞庭和云梦能照看好柔霞,这一点她不用『操』心。
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搞明白。
她走到桌边坐下,劈头就问:“殿下的地盘如此好进么,我八皇姐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都能随便进到你屋里?”
萧玄泽理亏,这会儿自然沉默,正好无涯回来了。
“柔霞长公主怎么进来的?南北没发现,你也没发现不成!”萧玄泽简直火冒三丈,沉着声音问,语气能冻出冰碴来。
他没想到自己就沐浴了一会儿的功夫,回来后床上就躺了一个人,更加没想到在他还没处理好现场的时候,好巧不巧迎面撞上了柔缈。
无涯跪地认错,“属下该死,夜里雾『色』重,属下以为是柔缈长公主,所以没拦着。”
玉烟染看他一眼,无涯立即哆嗦了一下,低头道:“属下并非有意狡辩,请殿下与长公主责罚。”
“你看到她一个人进来的?”
无涯想了一下,肯定道:“是一个人,长公主似乎有些醉了,脚步有些虚浮。”
玉烟染脸『色』凝重,回想起方才见柔霞穿着一身蜜『色』齐腰襦裙,藕白『色』绣金银花细纱褙子,那样的衣裳她也有,前日进宫时还穿过,再加上她同柔霞身量相仿,无涯错认了人也说得过去。
可是,柔霞怎会恰好穿着同自己这般相似的衣裳,醉着酒跑进湛王的院子?
萧玄泽淡漠道:“办事不利还强自狡辩,你自己动手吧。”
无涯应是,在玉烟染没反应上来的时候,已经抽出匕首,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刀,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他捂着伤口站起来,两步从窗口跳了出去。
玉烟染呼出一口气,道:“如此一来,目前我们所知道的唯有八皇姐喝醉了,于是闯入了你的院子,她可能是想来找我,但因为喝的太醉,走错了地方。”
萧玄泽道:“若当真是无意的,她身边怎会一个人也不带?下人能放心她喝多了在满是质子的府上到处跑?”
玉烟染抬头,“那你觉得这是谁做的?目的呢?”
萧玄泽沉默,纵观整个府上,最有可能包藏祸心的毫无疑问是翁誉,但翁誉听命于二皇子玉容灏,眼下玉容灏连成亲礼都要仰仗玉烟染才能办得体面,他怎么会在这种时候指挥翁誉做这种丧心病狂的事,这对他能有什么好处?
可不是翁誉,那会是谁?百里渔太,对这些事大概一窍不通,周恒衷手无缚鸡之力又无人能用,白弋陶砾与柔霞见都没见过几面,会用这种残忍的手段毁掉一个女子的清誉?
玉烟染端详他的神『色』,问:“你还是怀疑翁誉?”
萧玄泽顿了顿,有些呆板地问:“你不怀疑我么?”
“啊?”
萧玄泽皱皱眉头道:“被你撞上那样一幕,只怕是百口莫辩,换做是我,我也未必相信自己与此事毫无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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