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柔霞,玉烟染与萧玄泽一道往回走。
玉烟染一言不发,只是打了两个哈欠。
“困了?”萧玄泽问。
“嗯,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吧。”玉烟染又打了个哈欠,从指缝了看着他。
萧玄泽点头,“冷不冷?”
“不冷,你的衣裳不是给了我么。”玉烟染晃了晃两只长出一大截的袖子,“对了,晚星呢?”
“晚星被敲晕了关在厢房,南北已经带她回去了,你回去后不用管她,直接进屋睡觉。”萧玄泽叮嘱道。
“嗯。”玉烟染默了默,眼睛张开一些,道:“陶砾那边要派人盯着,本宫没处理他之前,人不能有任何闪失。”
“好,我等会儿让人去办。”萧玄泽一口应下。
“让你的人去办,我不想再惊动府上其他人,太麻烦了。”玉烟染皱眉。
萧玄泽明白她说的麻烦是指柔霞知道后觉得她冤枉了陶砾,让他的人去办能尽可能压缩这件事的恶劣影响。
“好,这你不用管,我找人看着他。”
玉烟染像是忽然放松了下来,原本勉强睁开的眼睛这会儿再也撑不住了,一点一点合到一起。
萧玄泽原本没注意,但在她险些踩空后才无奈地发现,她已经困得不想睁眼,全凭意念在走路。
可这里离纷纭居还要一会儿,若是在这儿就睡着了容易染上风寒。
“缈缈长公主,坚持一下,就快到纷纭居了。”萧玄泽架住她的胳膊。
玉烟染将脑袋歪过来,蹭了蹭的他的手臂,闭着眼睛重复,“嗯,坚持。”
“你睁眼走路,别摔着了!”
“嗯,你看着点路。”
“缈缈?缈缈!”萧玄泽松开她的胳膊,将手移到她腰上,把她整个人圈着走,让她尽可能将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你再睡我便一直这般叫了,缈缈?”
玉烟染没反应,像是懒得同他说话了。
萧玄泽低头瞧了一眼,她纤细浓密的睫『毛』静静垂着,红唇微张,要不是还在慢慢往前走着,萧玄泽都怀疑她早就熟睡了。
“染烟?”他望了望左右没人,忽然凑在她耳边小声喊了一句。
“哎!云兄。”玉烟染果然有了反应,但只是喃喃念叨了一句,连眼睛都没睁开。
萧玄泽叹了一口气,见实在唤不醒了,便停了步子,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弯下腰,将她打横抱起来,大步往纷纭居走去。
玉烟染乖巧地攀着他的脖子,窝在他怀里,像只小花猫。
萧玄泽嘴角勾了勾,心想陶砾那小子机关算尽,也不及他在柔缈心里半点地位的,她这人最是吃软不吃硬,陶砾那么强硬地对待她,只会抹掉之前她心里的全部好感。
萧玄泽心里得意了一下,纵观整个府上,除了周恒衷,便只有陶砾对柔缈有男女之情。
当初让周恒衷进府有诸多无奈,萧玄泽起初对周恒衷满是敌意,但时间一长,发现柔缈对他只是一般后,便不再计较。
如今陶砾做了这样的事,府上大约再无哪个男子是他的敌手了,他将玉烟染轻轻往上掂了一下,脚步轻快。
然而还没等他嘴角的笑意消散,玉烟染便嘟囔道:“陶砾,放我下来,杀了你……”
萧玄泽:“……”
他立马黑了脸,很想把她摇醒了问一问她怎会把他错认成陶砾。
可一低头,却发现从她右眼那排柔软的睫『毛』下方,流下了一串晶莹的珠花。
萧玄泽缓了缓步子,想起当初陶砾说过柔缈救过他,又想起柔缈也说过陶砾救过她,忽然发觉,他们之间也许也有过深刻到无法磨灭的羁绊,就像当初与云泽一样。
任何人任何事要从她这斩断这些羁绊,都会让她痛不欲生,纵使她不说,心里也绝不会好过。
萧玄泽满心疼惜,却也无可奈何,除了将陶砾那个白眼狼千刀万剐,他想不出还有什么能对得起她被践踏的信任在乎。
将她送回纷纭居时,洞庭和云梦吃惊不小,但很快就恢复了镇静,将门打开,直接让两人进了卧房。
萧玄泽轻轻将她放到床上,伸手给她盖上被子,手触到拔步床的一面墙壁时,忽然一顿,但下一息立刻恢复了正常。
当初还费尽心机闯她的卧房,费尽心机找那只烛龙,甚至不惜扮做采花贼,险些同她彻底反目;现在有机会不费吹灰之力进来,可心境却是完全不同的。
那只烛龙,她愿意放哪就放哪吧,反正若有将来……也是要送给她的,他默默想。
嘱咐了洞庭伺候她更衣休息,他便起身出了院子。
洞庭出来送他,见他往大门处走,忍不住道:“殿下何不抄近路回去?”
“我还有些事要办,你回去吧,不必送了。”
洞庭只得顿了步子。
萧玄泽出了纷纭居的大门脸上温柔的神『色』便退了干净,抬脚往府后头柴房那里走,他也被关过柴房,找去倒是驾轻就熟。
——
翌日一早,萧玄泽来到纷纭居前院的时候,院子里有点忙『乱』,这种慌『乱』有别于往日的随意,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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