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祭奠结束还要回府换身衣裳进宫,时间赶,没有多待。
萧玄泽要跟着玉容涵将使臣和陶砾的尸首送到京外十里处,两人于是只简单道了别。
“今日我去宫门外等你。”无人时,他道。
“不必了,我今日不一定何时回来。”玉烟染淡淡道。
萧玄泽沉默片刻,才叹了叹,“好吧。”
——
她今日特地早早就出了宫,因为她急着去见一个人。
万香酒楼,二楼雅间。
门一推开,屋里立时传来一股清新好闻的花香,素雅洁净的屋内,身穿白衣的公子含笑而立,风度翩然。
“长公主安。”楚恣离带着一脸灿烂笑容,痛快朝她作揖。
玉烟染站在门边愣了愣,好在万香酒楼地方大,这边是一个拐角处,两旁通道上都没人,不然他这一嗓子还不将周围雅间中的人都惊出来。
“世子爷客气,里面请吧。”她点点头。
楚恣离让开半步请她先进,玉烟染没同他客气,带着洞庭进了屋。
她用余光打量着他,心中纳罕。英国公家的这位独苗世子可是个奇人,他祖上靠军功起家,母亲出自书香门第,是位名门淑女,他却文武不通,整日游手好闲,闲散潇洒,放浪形骸,难道他只是因为多年不婚才稳居四杰之首吗?
楚恣离偏过头,好像猜到了她在想什么,挑挑眉,眨眼间笑得风流倜傥,道:“我就是靠着这张貌若潘安,不,貌胜潘安的容貌坐上四杰之首的,长公主不必对此有所疑虑。”
玉烟染:“”
这样一个人,是怎么和严谨刻板的湛王凑到一块去的?
“给长公主看茶。”楚恣离似乎是这里的常客,立刻点了两种茶并几样新奇点心吩咐小厮去拿。
直到茶水上过,两人对坐着默了片刻,谁也没开口。
终于,玉烟染放下茶杯直视他道:“本宫约世子来此,是有个事想要问你一问,还望世子诚意作答。”
楚恣离立即点头,手中扇子划拉一开,潇洒道:“长公主放心,恣离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玉烟染再度奇怪,她同楚恣离之前只是点头之交,他为何看见她这般兴奋?简直就像是终于有机会同她攀谈了一般。
事实上,楚恣离也的确激动异常——这可是如假包换的柔缈长公主!那个曾经女扮男装搅得几个府邸翻天,骗了湛王两年多、各种传闻里神秘凶残的奇女子,他当然不能错过这个绝佳的机会,好好瞧上一瞧。
玉烟染见他带着兴奋的目光直直向自己看过来,忍不住觉得后背有点发凉
她清清嗓子,道:“既然如此,本宫便问了。昨日申时初,你在何处?”
“东来茶楼。”楚恣离道。
“一个人?”
“不,和湛王殿下对饮。”楚恣离神态自若,接着道:“殿下非要拉着我聊您府上猫舍上刚生了一窝猫仔、昨日屋檐上又落了一群鸽子、翁誉殿下屋里的小黑狗在大厨房门口拉了一坨屎总之竟是琐碎小事,我都听烦了,他还拉着我不放我走,非要说。”
玉烟染抽了抽嘴角,这……都是湛王说的?
她万万没想到这位世子这般能信口胡诌,早知如此就该带着湛王来与他当面对质,看看到底是谁拉着谁不让走
楚恣离想到昨夜睡得好好的,被萧玄泽的人从被窝里刨出来,提醒他在长公主面前说话别『露』馅,心中就有点窝火。
可对上湛王,打自己是打不过的,只能在他心上人面前阴他一把了,于是乎这话楚恣离说得言语表情都十分到位,毫无负罪感。
“那湛王殿下这中间可离开过?”她又问。
“离开?不不,连我都没能找到机会离开,殿下实在太能说了,我只好礼貌地听着。”楚恣离微笑。
“你们喝完酒后呢?”
湛王殿下还要跟着我回府里接着喝,是我提醒他:殿下呀,您是位客居长公主府的皇子,长公主回来若是想见却见不着您,大约会生气的的,您还是早些回去吧!”
楚恣离流『露』出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纵然非常假,但在他貌胜潘安的容颜下,依然很赏心悦目,接着他收了表情,用正常的语气道:“然后他便回去了。”
玉烟染:“”
“长公主今日特地约我来询问此事,可是湛王殿下出了什么事?”楚恣离问。
玉烟染刚要说只是随便问问,眼珠一转,端起茶抿了一口,在茶杯后淡淡道:“是啊,他回去后喝个烂醉,硬要闯我的院子,偏生我昨日要照顾八皇姐,腾不出时间好生问他,听他的小厮南北说你们在一处呢,便想来问问你,你们都聊了什么,他回府后怎么反应如此大。”
楚恣离一愣,心道昨日他们的确一起喝了几杯,可并未喝多啊,湛王就这么醉了?
他的确与自己见了一面,但没聊几句就走了,看起来像是有急事,难不成是因为喝醉了不好被自己瞧见?
楚恣离警惕起来,狐疑地看着玉烟染,呐呐道:“没聊什么,就是方才同长公主说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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