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王夫『妇』一走,他们的随从也跟着离去,转瞬间只剩下了玉烟染和萧玄泽。
“那个方才多谢你替我解围。”玉烟染真诚道,“只是我同仪王夫『妇』关系一直不和顺,怕是要连累了你。”
仪王之前还邀他击鞠,原本就来者不善,这下子只怕更要针对于他。
萧玄泽侧过头看她,淡淡道:“并非只是解围。”
“嗯?”玉烟染愣了一下。
他指指身后,面无表情道:“本来这些就都是给你的,是不是你亲自猎的,有什么关系?”
玉烟染望着堆积的猎物,有磕绊着问:“为,为何都给我?”
萧玄泽纵马向前走,路过玉烟染的时候,顺势接过了她手中的缰绳,将两匹马驱着并肩前行。
“我打到的东西,不送回我们府上,还会送给谁?”他看她一眼,理所当然道。
玉烟染恍然大悟,啊,原来是送到府上,湛王的意思并非是要送给她个人,而是因为他住在长公主府,只是送回住所而已,她万万不可误会呀。
略微失望,但她还是很感激于他方才的挺身而出,而且当时在听到他说“我们府上”的时候,她得到的欢愉远远大过了怅然,于是一向随『性』随心的她很快便释然了。
她安安静静坐在马背上,余光能看到他玉树临风的身影,心想真是奇妙,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一点点的叫她越来越在意呢?
萧玄泽一边驭马一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情绪转变快而自然,倒有些吃不准她对如今的自己是何种心思,于是不由微微出神。
他们一前一后回到校场,有许多人看过来,尤其是发生了刚才那番小规模冲突后,有很多目光中带着鄙视。
这些目光大多是向着萧玄泽的,毕竟朝臣们认为湛王宁愿牺牲『色』相讨好长公主,实在是给北晋丢脸,自甘堕落的表现。
北晋使者方面也是又羞又恼,恨不得立刻表明他们没有这么个没出息的皇子,但他们心里都清楚,这种事回去是绝对不能说的。
当初太子之所以娶了一位侧妃回来,就有传言说同这位柔缈长公主脱不了干系,若是他们皇帝陛下知道六皇子也被这位长公主『迷』得神魂颠倒,到头来还是北晋丢脸,陛下若是迁怒,他们可倒了大霉,所幸装作不知才好,反正六皇子这个样子,大概一辈子也回不去北晋了。
然而萧玄泽看上去毫无压力和羞意,下马后就站在一旁等着,摆明了要同玉烟染一起回去的态度,这般明目张胆地行径不仅招来了一波老臣的非议,也引来了无数夫人的羡慕嫉妒。
谁不想自己的丈夫体贴温和,视自己为唯一,然而世家高门中妻妾成群才是常态,像长公主这般,纵然不被世俗容许,可贵在快意逍遥,纵然声名狼藉,可权势犹在,又有何不可呢?
扪心自问,若是自己身边也有湛王一般肯为自己直言冒犯皇子、在外人面前全力维护的男子,那便是担些骂名又有何妨?
众位夫人满心酸意,瞧玉烟染更不顺眼,而赵芊雪便是其中之一。
她同玉容涵前脚刚回来,然而不同于萧玄泽的体贴关照,玉容涵的态度甚为冷淡,甚至是冷漠。
他下马后,吴依宁就迎了上来,玉容涵让她平身,紧接着就带着她回行宫别院了,从始至终竟未瞧自己这个王妃一眼!
这简直是明晃晃地给她没脸,赵芊雪气得直发抖,她大概猜到玉容涵是因为自己当众为难柔缈长公主,才给自己难堪,但他这般作为,实在是将她和承恩侯府的脸往地上踩,赵芊雪实在不知玉容涵为何如此宠爱吴依宁,却要作践自己和他的外家。
想来想去,她只好将错处全部归咎到玉烟染身上。
要不是她硬将吴依宁这个狐狸精塞进府上,她与玉容涵之间怎会有龃龉?吴依宁就像是被放在玉容涵身边的眼线,只要她玉烟染愿意,就能让吴依宁在玉容涵面前吹枕头风,叫他冷落自己,简直可恶无耻!
赵芊雪在原地站了许久,脸上神『色』风平浪静,其实心中的怨毒已经渐至极点。
承恩侯府四小姐赵芊莹趁着人少些,走上前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三姐姐,你这是怎的了?在这里站了许久,仪王殿下都走远了。”
赵芊雪回过神,重新端起王妃的尊贵架势,淡淡道:“我没事。”接着又颦眉,严肃道:“你方才叫我什么?同你说多少次了,我嫁给仪王以后,你要唤我仪王妃,见了面要先同我行礼,尤其是在外头,礼不可废,叫别人瞧见,岂不参我承恩侯府规矩不周,目无尊卑?”
赵芊莹委屈地一瘪嘴,行了一礼道:“是是,我记住了王妃娘娘方才那是湛王和柔缈长公主?”她伸长脖子往远处看。
“不错,就是她。”一提到玉烟染,赵芊雪简直咬牙切齿。
赵芊莹瞄了瞄她,心中冷笑。她费劲心机讨好皇后,嫁给仪王成了仪王妃,以为很快就能成太子妃、皇后、太皇太后,可瞧她现在的样子,连个侧妃都搞不定的,任由仪王在秋猎时都带着,可见她这王妃之位坐得有多不稳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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