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块黑铁打造的长方形牌子,巴掌大小,凹面刻了一个“赵”字,跟当初玉烟染给他那一块一模一样!
“湛王殿下何意?”玉容涵忽然沉下脸,身上漫出杀意。
白弋和萧玄泽都是身经百战之人,敏锐察觉出了他的紧绷,白弋将手轻轻握在了剑柄上,凝神留意四周的动静。
三人忽然静默,空气中满是紧张感。
“仪王殿下不用紧张,萧某今日是来谈条件的,并非要与殿下你死我活。”他伸手将令牌后的字扣住,把令牌平推到桌子另一边,玉容涵能够得到的地方,平淡道:“殿下不用怀疑我拿到这东西只是偶然,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若想取,多少都能拿到。”
这话委实猖狂,玉容涵的脸『色』越发难看,白弋没有看到令牌背面的字,暂时还不明白他们打什么哑谜。
玉容涵在快速思索他说得是真的还是仅仅在诈他。
一瞬间,他考虑了各种可能,一开始他怀疑当初玉烟染骗了他,自己留了一块以备以后威胁他,但如果湛王说的是真的,那她没必要这么做,更何况她也不像是那样的人。
可若他说的是真的,他到底怎么能轻而易举拿到他们培养的暗卫的令牌?
只有一个可能,也是玉容涵最不想看到的结果,就是——他们的秘密基地被湛王发现了!
湛王漏夜前来,‘请求’他搭救长公主,凭借的真正倚仗其实是这个!
他看了白弋一眼,心道这个湛王真是老『奸』巨猾,若他自己来,哪怕倾一府之力,也得想尽办法杀了他灭口,保住这个秘密,但还有一个武功高强的白弋,自己以一敌二本就吃力,若是失败了,无端得罪西苗。
要知道文琇现在还在西苗做王妃呢!他不能轻举妄动。
萧玄泽神『色』悠然地低头摆弄扳指,白弋见玉容涵瞧他,神『色』戒备,心里顿时也明白了几分,索『性』直接开口:“仪王殿下给个痛快话,肯不肯帮我们?”
玉容涵咬牙,他是一定要救柔缈的,只是被别人『逼』着救,叫他堂堂皇子的脸面往哪放?尤其这个人还是他顶顶讨厌的湛王!
“你是怎么知道的?何时知道的?”他沉着脸问萧玄泽。
“知道许久了,”萧玄泽道:“萧某知道此事只是偶然,殿下不用多虑,这是你们靖国事,同我并无关系,若没有长公主的事,萧某也绝对不会多嘴跟别人提起的。”
玉容涵继续瞪他,这话听着好听,只是丝毫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这说明他戒备得很,自己别想从他嘴里撬出一个字来。
“这块牌子,长公主曾经给过你一块吧?”萧玄泽抬头看他。
玉容涵心中一震,他连这个都知道么?
“我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当晚是我杀了那个想嫁祸给侯府的人,从他身上『摸』到了那块令牌。”萧玄泽看了看他的表情,接着道:“我问她那个东西该怎么办,她便收了去,那时我便猜,她必是将它还给了你。”
玉容涵抬眸,冰冷的眸子里有一闪而过的微弱光芒。
“她这人就是这样,不肯轻易伤害别人,除非是被『逼』急了,她捏着许多人的把柄,知道许多秘密,但她从未主动想用什么当做危害旁人的筹码。她看着精明能干,在夹缝里生存也游刃有余,每次遇险最后都能化解,可其实她懒散得很,也没有什么野心,若没被人『逼』到悬崖上,绝对不会想着还击。”萧玄泽说到这心里有些难受,叹了口气。
玉容涵也没说话,这些年,他对她的了解其实并不多,就这么听着湛王絮叨心中她的模样,让他满心充斥着微妙复杂的情感。
既高兴于他慧眼识珠,和自己一样能看到她的善良温柔、强大聪慧,又嫉妒于他比自己好命,能参与到许多自己看不到的她的生活。
“与其说她不想还击,倒不如说她不想伤害别人,尤其是她想,或者觉得该保护的人,一旦这些人因为她受伤了,她就要自责许久,她是公主,她明明可以张扬跋扈的,坊间也多传她凶残冷酷,可她明明是那么温柔的人”萧玄泽笑了笑,神『色』语气也温和柔软。
“她在天牢里,连个信都没递出来过,大概是为了不连累我们,连求救也不想说,她总是这样,一味逞强。”
三人沉默下来,可以说,玉烟染与他们每个人都有无法割舍的过往,或者被感动、或者被救赎,他们对她的心意也许不一样,也许或多或少,可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抛开身份,没有人愿意看着她就这么香消玉殒。
“事先说好,”短暂的沉默后,萧玄泽抬头看玉容涵,语气恢复了冷硬,道:“即便殿下同意搭救,事过之后,长公主同你也并无半点关系,她不涉党争,殿下不要以为救了她,她就会助你夺嫡,今晚的交易,仅限于你我之间而已。”
玉容涵冷哼一声,冷笑:“湛王殿下身为北晋皇子,随便议论我靖国储位可不大好,我靖国之事,殿下不要『插』手便好。”他意指的是萧玄泽发现秘密基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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