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一夜雨,清晨的元京格外凉爽。
山中更是寒凉。
柔霞从梦中醒来时,发现自己枕在翁誉的臂弯里,身上还盖着他的衣裳,脸『色』红了红。
她轻手轻脚坐起来,翁誉许是太累,毫无动静。
于是,她起身往外头走去。这里是昨夜被追时遇到的山洞,他们躲在其中才躲过了萧玄泽派来的人,而经此一事,也让她更加相信湛王不怀好意,要杀他们灭口。
她出去了没一会儿,翁誉醒来,在四下一扫,没看到柔霞的时候瞬间清醒。
他立刻从地上坐起来,迅速回忆昨夜的情形。
他们两人被追捕,逃进这个山洞,彼此靠在一起,后来筋疲力竭便昏睡了过去,难道柔霞趁他睡着后逃跑了?还是被湛王的人抓走了?
无论哪种情形对他都十分不妙,柔霞是他最后的底牌,没了她,他的处境危险得很。
“殿下,你醒啦!”正在翁誉胡思『乱』想之际,柔霞从外面弯腰迈进来。
清早霜重,她身上的衣裳看上去有些水渍,额前碎发也打成绺粘在皮肤上。
翁誉看到这样的她,心中没来由镇定下来,笑着走上前问:“你去哪儿了?外面可是已放晴了?”
柔霞将腰间的水袋解下来递给他,回道:“看你还未醒,就出去找了找这附近有没有泉水,放心,我并未瞧见有人,他们应该是已经回去了。”
翁誉摇头,“湛王不是这样不周到的人,没找到我们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小心为上。”
“好。”柔霞点头。
“多谢你,柔霞。”翁誉突然抬起头望她,眼中『荡』漾着纯净的感动。
柔霞一愣,脸上又红起来,“殿下客气了。”
翁誉走到她面前,轻轻环着她的腰,低头柔声道:“不要叫我殿下,往后没什么殿下了,唤我的名字吧,柔霞。”
柔霞羞得耳朵都红了,好半天才小声念出一句翁誉。
——
正当两人你侬我侬之际,山洞外头的人确定了他们就在此处,快马加鞭回长公主府报给无涯,再由无涯禀告萧玄泽。
“很好,本王这便去送这一对儿鸳鸯下地狱。”他满脸冰霜,阴沉得很。
无涯一声不吭跟在后头,同萧玄泽一起跃墙而出,躲过府上的侍卫,只他心里还是有些担心,长公主若是知道这件事真的不会生气吗?
——
辰时,玉烟染才幽幽醒来,洞庭端了洗漱用具来,一番收拾后,她妥当地坐在桌边,只是眼睛仍旧看不清,头脑也昏沉。
简单用过早膳后,云梦端了『药』汁进来。
“长公主,您该喝『药』了。”
“哦,放那。”玉烟染往说话的地方望了望,心中忽然觉得哪里奇怪。
“您不趁热喝吗?凉了更苦呢。”云梦问。
“这是卢太医开的『药』,没那么苦。”玉烟染笑了笑,还是接过碗,边喝边想:的确,自从卢太医给她开『药』以后,她就不再对喝『药』太过抵触,连湛王给她准备的糖水都用不上了。
端着空碗,她忽然愣了愣,心道终于知道哪里怪怪的了。
可不就是因为湛王今天不在,自己便觉得少了点什么!
她脸热了热,从出狱后与他相处的时日最长,这几天,几乎是睁开眼睛就能瞧见他,便有些习惯了,他叮嘱喝『药』、他带着散步、他陪着吃饭,突然他不在跟前,有种异常清晰的不一样。
“咳,静影啊,去后院瞧瞧,湛王可醒了?”玉烟染指着桌上随便一碟糕点道:“这个,挺好吃的,让大厨房端一份给湛王送去,就当是谢过他这几日照顾我。”
“是,长公主。”
——
没过一会儿,静影回来了,“长公主,南北说殿下还未起呢,点心他收下了,说一会儿代他家殿下来谢长公主。”
“还没起?”玉烟染抬头瞧了瞧外头,湛王一年到头从不睡懒觉,每日清早还要练剑练武,今日是怎的了?都过了辰时还在睡。
可她还有别的事,便没在意。
“更衣,我要去前院,让西塘去把李大河给我找来。”她吩咐。
找李大河自然是为了柔霞和翁誉一事,可这两人早就出了京,他们自然是白找。
“长公主,小的办事不利,小的发动了所有人去找,可并未有人见过那位殿下啊,会不会他们已经出了京?”
玉烟染心中划魂,她骗宫里说柔霞担心她的身子,来府上探望,若是再不将她找回来,这事就藏不住了。
她一个姑娘家,夜不归宿,便是身为公主也要平白污了清誉。柔霞同自己不同,她原本就没有那么多倚仗,世道对她不会比自己宽容。
“我听说一些街霸也在找,你们可有与那些人碰上?”她问。
李大河点头,“是,的确有一些人,一开始小的还很警觉,后来对方亮出了身份,说是英国公世子派他们来帮忙的。”
玉烟染点点头,看来楚恣离还是比较靠谱,或者说他与湛王的私交不浅,竟能支使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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