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是真的吗?”柔霞颤了颤唇,轻声问。
翁誉没有作声,脸『色』有些难看。
“说错了么?”萧玄泽直视他,“陶砾中的是叫两生欢的毒,这种毒是从丘鹿一种罕见的植物的花和叶子中分别提取,两相融合,才能致人毙命,所以两盘糕点都查不出毒来。你哄骗柔霞长公主送了那盘糕点去,才导致陶砾毒『性』发作,届时你再对长公主说,她解『药』送晚了,已无力回天,是不是?你借着她的手毒死陶砾,还让她以为错全在我身上,你打得好算盘。”
“够了,殿下!”玉烟染出声阻拦他,她实在有些担心,柔霞知道了真相,会受不了。
果然,柔霞的脸『色』瞬间变白,哆嗦道:“那是我害死了陶砾殿下?缈缈,是我做的吗?”
玉烟染默了默,别过眼。
八皇姐对她来说是极重要的人,可陶砾也不是陌生人,他善良纯粹,不畏任何权势,胸中有难得的少年人情怀,他死了她无比伤心后悔,发誓定要为他报仇,可偏偏是这样的真相,叫她发自内心生出一种无力感。
因为既无法报复,也不能原谅。
一个善良的人被另一个更善良的人以最残酷的方式杀死,难道不是上天在嘲笑他们这群无法决定自己命运人的可笑可悲吗?
柔霞见她不答话,已经明白了,很快她又问:“那么这次的事”
萧玄泽道:“他让你出宫去府上见他吧,这是他布好的局,借着这个由头把禁军引到长公主府上,你的行踪之所以被发现,也是他早有安排,并不是长公主你行事谨小慎微,就能不被抓到把柄的,若我所料不错,你身边有人被收买了,早已为他所用。”
柔霞愣愣地回身看翁誉,想起了死在寒牢的彩绢,她到最后也未能再看到彩绢一眼,再也听不到真相了。
翁誉却一脸冷笑着回视萧玄泽,半眼都未看她。
柔霞踉跄一步,“这么说,连缈缈这次的牢狱之灾,也是我的‘功劳’?若没有我任『性』妄为的出宫,布防图丢了,不会这么轻易栽在缈缈头上,他们的计策就无法奏效了,是不是这样?”
“长公主还算聪明。”萧玄泽顺势挖苦。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八皇姐,你别这样,我并未怪你,你也不必——”玉烟染连忙摇头。
”可我差点害死你!”柔霞双手胡『乱』捂住脸,大声喊着,她说话做事一向温柔谨慎,甚至有些怯懦,玉烟染还从来没听过她用这么大的声音喊话。
“我差点就害死你了!缈缈要是,要是没有宁王,的胡来,你就,真的有可能死掉啊!谋逆之罪啊!全府上下都要跟着处斩,不光是你,洞庭、云梦、静影、晚星她们,全部都要跟着去死啊!我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做”柔霞似乎崩溃了,目光深处尽是茫然,“都是,我的错!”
“八皇姐你别说了,我这不是好生立在这儿吗?”玉烟染也突然慌了,手忙脚『乱』上前想搀住她。
“你别过来!”柔霞夸张地往后躲了一步,同时躲过了玉烟染和翁誉递过来的手,“你别过来!你看看你,都看不见了还说没事,还要骗我!你是要我看到你的的尸首,日日剜心吗?”
萧玄泽突然掠上前,将玉烟染拉到自己身后,目光谨慎地盯着翁誉,这种时候,他只能尽力保证她的安全,别的在他心中都不重要。
翁誉悻悻收回手,僵硬地站着。
柔霞像是这会儿才看见他,目光落在到他身上,神『色』突然恢复了平静,却是如水一样的死寂。
“殿下没有什么要同我说吗?”半晌,她问。
翁誉默了默,捏紧拳头,轻声道:“对不起。”
“对不起?这么说,他们说的,每一件,都是真的?”柔霞笑了笑。
“是。”翁誉苦笑一下,“陶砾的死确实是我谋划的,不杀了他,你又怎会信我?”
柔霞闭了闭眼,“那么,那一晚我出宫,你对我说的话,也都只是为了利用我?”
“是。”翁誉咬牙道:“我从一开始接近你,便是为了利用你,我花了无数心思算计,终于叫你注意到了我,讨了你欢喜。”
“怎么会”这简直是另一个晴天霹雳,原来她视若珍宝的初遇、相识都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对方连半点真心都不曾交付。
这叫她如何接受?这是把她心、自尊、脸面统统『揉』碎踩在脚下,简直痛不欲生。
“的确,我算计着进府,算计着在府上服众,装作最温和宽厚的模样,就是为了获取更大的权利,方便我行事而已,”翁誉哈哈笑了两声朗声道,满目都是讥讽,也不知是在讥讽被蒙骗多年的众人,还是他自己。
“为什么!宁王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非要如此对待我们!”柔霞哭起来,天上的雨丝混着她的眼泪一起往下掉,冷风寒雨里,她穿着粗布褐衣,单薄消瘦,可怜得让人揪心不已,让人不忍心瞧上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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