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琅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各种珍奇宝物的攀比上,连玉兮捷也应接不暇之际,偷偷从殿上溜了出去,跟着那道身影跑去。
陶砾在宫中沿着廊柱七拐八拐,跑带一处偏僻的宫殿前,左右望望,推门钻了进去。
陶琅一路尾随,越接近越觉得那就是陶砾,于是一脸坏笑地跟上。
他望了望那宫殿的围墙,纵身一跃,飞上屋顶,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后,推开一方瓦片,偷瞄屋里。
陶砾进了门立刻像是变了个人,恢复了惯常大大咧咧的作风,嚷嚷道:“殿上人可真多,你没瞧见,有许多宝物呢!啧啧,真叫人大开眼界。”
从里屋走出来一人,有些抱怨道:“长公主不是说了,不许殿下跟去凑热闹,万一被属国的人瞧见,无端惹麻烦。”
陶琅瞳孔一缩,那不是周恒衷吗!
陶砾甩甩头发,恰巧一缕被卡在了衣裳的饰物上,越扯束得越紧,于是边跳脚边对周恒衷道:“快,周公子,帮我摘一下,挂住了好疼!”
透过瓦顶,陶琅看到了周恒衷快步走过去,凑近陶砾,耐心地帮他解决麻烦,还顺势替他理好了头发。
陶琅的脸『色』十分难看,深感自己上次被耍弄了。
合着周恒衷在西山拒绝他,不是因为他看上了长公主,而是早跟陶砾有苟且,结果自己却因为柔缈长公主的歪理遭到皇上厌弃!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当下怒意冲冲落下房顶,抬脚踹开殿门,阴森森盯着屋内。
陶砾和周恒衷都吓了一跳,往门口看去。
“我可怜的弟弟,原来你在这儿啊!”陶琅边笑边迈步进屋。
陶砾明显瑟缩了一下,这个瑟缩不是假的,是多年阴影摆脱不掉的结果,就算他如今已是个身形健硕的少年,还是对曾经欺辱过自己的哥哥有发自内心的惧意。
可他还是以最快速度把周恒衷拉到身后,警惕道:“你怎么在这里?”
“这话我应该问你吧,陶砾,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欺君犯上,假死来糊弄我们!”
“你少张口欺君闭口欺君,我错了有皇上亲自惩处,与你何干!”
“呵呵,翅膀长硬了敢同我叫板了?”陶琅狠狠看了他一眼,视线一转,一脸『淫』笑,“还有周公子,看来,你也不像本殿下想的那么忠贞不屈嘛。”
周恒衷强忍恶心厌恶,冷冷道:“请殿下慎言。”
“宫中大朝会,你二人却躲在偏僻宫殿中独处,简直『色』胆包天!陶砾,皇上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断袖之癖,我倒要瞧瞧,你犯了这么两条大错,谁能救得了你!”他突然冲了上来,伸手就擒陶砾的手腕。
陶砾推开周恒衷,狼狈一躲,外头忽然冲进一人,拦在两人之间,于关键时刻挡住了陶琅。
白弋抬腿就是一脚,直接把他震开,面无表情道:“陶琅殿下手下留情。”
“白弋!你可别多管闲事,我教训自己的弟弟,与你何干?”陶琅一脸阴狠,如非必要,他不想招惹白弋,毕竟白弋的身份与他一样,将来要继承国主之位。
白弋挡在两人身前纹丝未动,淡淡道:“这里是元京,站在此处的首先是陶砾殿下,长公主府的人,不是你的下属奴隶,陶琅殿下,上回长公主的教训,你还没吃够么?”
陶琅被玉烟染凑了一顿,深感屈辱,白弋明晃晃说出来,让他颜面尽失,他本就骄横自大,这会儿也管不上场合对否,拎着拳头就冲了过去。
白弋迎上去,陶砾与周恒衷往宫殿外跑,顺便拉上一旁的百里渔,白弋则且战且退,也往殿门口去。
陶琅见两人要跑,出招无所顾忌,好几次都下了杀手,还好白弋武功高强,才能稳住场面。
但这边的动静很快就惊动了宫人,许怀升听到小太监报上来时,忍不住变了脸『色』。
“怎么了?”玉兮捷问。
许怀升战战兢兢道:“皇上,陶琅殿下在泼墨轩门口与白弋等几位殿下大打出手。”
“岂有此理!还不快带人去拦下!不成体统!”
“展大人已带人去了,您放心。”
殿上众人见皇上脸有怒意,纷纷停了话头,玉兮捷想了想,起身道:“朕去看看。”
——
泼墨轩。
玉兮捷到时,陶琅和白弋已经罢了手,几人都跪在地上。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竟敢在宫中滋事,以为朕不敢削你们的脑袋是不是?”玉兮捷冷冷道。
“舅舅!皇舅舅饶命!”陶琅恶人先告状,指着陶砾道:“是他欺君罔上,连累月氏,我身为兄长,只是想教训教训他而已。”
陶砾则低着头一言不发。
玉兮捷便道:“那你就可以在朕的地盘上放肆?”
“这请皇舅舅恕罪!可是陶砾他,确实罪大恶极,请皇舅舅处置!”陶琅一口一声舅舅,简直将玉兮捷当成了自己的靠山。
“如何便罪大恶极了?”
“皇舅舅,他明明没死,却害得我们以为他死了,将他的尸首好好安葬,为此,父王和母后难受了数日,他却逍遥自在,此为不孝;方才,我还瞧见他偷偷潜入这宫殿内与周公子行秽『乱』之事,请您主持公道!”陶琅望望两人,低头时『露』出一个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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