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走进这些世家小姐,气氛忽然就变了。
一部分人原本还谈笑风生,见了她便突然闭嘴,手里有团扇的假装扇扇子,有丝帕的假装拿丝帕,纷纷躲着她的目光,并且用余光警惕地关注着她。
女子胆子原本就小,玉烟染的狠辣名声又太出名,一般人家的姑娘可不敢招惹,纷纷退避三尺。
玉烟染原本也不是要来跟所有人交好的,只是想来找展意如和慕仙,便对这些奇异的目光视而不见。
前面有一团笑声,几个一看便是有头脸人家的小姐围在一名女子身前,许是没有瞧见她,几人说话的兴致分毫没有被打搅。
玉烟染正巧在这时瞧见了慕仙,她和一位穿绿衣裳的小姐站在一张大桌子前,展意如则坐在一旁调琴。
她刚要迈步过去,被围着那女子突然扬声笑道:“我当是谁一来,便把这芳林中的气氛都冲散了,果然是柔缈长公主。”
玉烟染心里叹了叹,只得收回步子转过身,行礼道:“见过太子妃。”
赵芊雪扬起下巴,看了她许久才慢慢道:“起来吧,柔缈长公主方才好像打算装作没瞧见本宫啊,这便是你身为内命『妇』的态度?”
“太子妃误会了,只是方才看见您正忙着,不想扰了您的兴致而已。”玉烟染说完便要走。
“站住!”赵芊雪冷了脸,语气森然道:“本宫可让你走了?九姑母,你不想听听我们方才说了什么吗?”
“太子妃想说,本宫洗耳恭听就是。”
赵芊雪盯着她道:“方才我在同她们说,当年的吴三小姐是名遍元京的才女,曾让无数人难以望其项背,于是本宫让她们好好努力,千万不要因为才华不如人家,就用别的手段在大庭广众下当众羞辱人,九姑母说是不是这样?”
玉烟染回过头,望着她道:“太子妃,本宫提醒你,如果你说的是南明伯府吴东宁,那你最好别再说下去,她是罪臣之后,你身为太子妃,公然为罪『妇』说话,会让人怀疑你的居心。”
赵芊雪咬牙,脱口而出,“那吴侧妃呢?她也是罪臣之后,长公主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一样为了私心包庇她,包庇她腹中之子?”
玉烟染上前一步,冷声道:“吴侧妃是皇上亲自赦免,准许嫁入仪王府的,太子妃还口口声声说她是罪臣之后,是不满于皇上决断吗?”
赵芊雪脸『色』白了白,只能暂避锋芒,缓了脸『色』道:“长公主莫要多想,本宫并非这个意思,长公主此刻过来,是想凭本事出一回风头吗?”
玉烟染心道她果真不是善茬,这么说显然是想让这些世家小姐以为她要与她们抢夺四钗的名号,将她当成她们的竞争对手。
“非也,本宫对于自己的斤两一向是心中有数的,并未打算在这里与诸位比试,诸位随意吧。”玉烟染随便看了看,慕仙赶忙迎上前打圆场,“太子妃,长公主是我与展八小姐邀请来的,只是邀她过来看一看,并无其他意思。”
赵芊雪眼珠子转了转,心里有了计较,转首对国子监的女先生道:“本宫记得,长公主也在国子监读书,且并未结业吧?柔缈长公主可参加过国子监的考问?”
女先生抹了一把汗,道:“未,未曾。”
“哦?为何不曾啊?”
“因为长公主事务繁忙,没怎么来国子监上过可课。”
赵芊雪听而来便笑,“也是,长公主是从宫中启智殿出来的,看不起你们国子监也正常,以她这样的水平,府上又有启智殿的前掌事女官,自然不想去参加你们的考问。”
展意如站起来道:“长公主有事务时的确没有时间来国子监,但并不想太子妃所言是故意而为。”
“是不是故意的,与大家比试一下不就知道了?本宫也是好奇,启智殿教导多年的长公主,能不能比得过国子监的平均水平。”
赵芊雪将话说到这个份上,玉烟染便明白自己今日还是躲不过了,她出宫的时候皇兄就曾特地嘱咐过她,在国子监读书不能丢了宫中的脸面,因此就算自己再忙,功课也不敢落下太多,生怕遇到如今这种情形。
她洒然一笑,道:“太子妃既然如此说,本宫可以满足你的好奇心,就看你如何选了。”
赵芊雪警觉打量她,问:“你什么意思?”
玉烟染环视众人,气定神闲道:“四钗四杰,是为了褒赞誉诸位中才华横溢的公子小姐们,本宫虽然在国子监念书,却不需这个名头,公平起见,本宫也不该同你们比试。”她将目光一下子落在赵芊雪身上,仰起下巴盯着她道:“既然太子妃想知道启智殿的水平能不能比得过国子监,那不如,太子妃来同本宫亲自比试一场吧。”
众人俱是一愣,赵芊雪也愣了愣。她说什么呢?
展意如却笑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呢,柔缈长公主是在宫中启智殿启蒙,学习多年,而太子妃是国子监的得意门生,她们两人比试,既不会占了四钗的名额,又能解了太子妃方才的疑『惑』,还能给众女做个榜样,长公主果然聪明!”
站在赵芊雪一边的姑娘道:“太子妃娘娘已经从国子监结业,她成婚已有近两年,学业自有疏忽,如何公平?”
展意如立即道:“长公主这两年来也并未来过国子监几次,这位小姐口口声声不够公平,莫非觉得太子妃娘娘对上长公主一定会输?”
“你!太子妃恕罪,我并非这个意思啊!”那女子吓得立刻跪地。
玉烟染不管旁人,只看着赵芊雪,面无表情问:“多说无益,本宫只问一句,太子妃敢与我比试吗?”
赵芊雪最厌烦她这副神气张狂的面孔,立刻就道:“比就比,若你输了如何?”
玉烟染道:“我不会输,我只要太子妃愿赌服输就好。”
这话十分狂妄嚣张了,不管是世家小姐这边,还是名门公子之边,所有人听了都震惊于她这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有不少人怀疑她是不是只会说空话,徒有其表。
赵芊雪的嘴角抽了抽,冷冷道:“很好,本宫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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