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玉烟染的伤口不再流血,也能简单下床走动,大家总算松了一口气。
她的伤看着严重,但好在没伤及根本,大部分地方都是淤青,需要时间修养而已,而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但眼下,她必须尽快进宫一趟,柔佳闹成这样,她若一直躲着,不定要被人说成心虚。
听说柔佳还没有放弃,日日到宫门口哭诉,经过了那日的事,她精明了许多,不再带着清萱的尸体,也不再强迫皇上惩处她。
她换了一种方式,开始强迫皇上下令惩处湛王。
若是湛王受了罚,那可不是打一顿就能算了的,湛王是北晋皇子,罚得轻了显得靖国小题大做,破坏两国刚刚建立好的关系,所以只有当湛王做了不可饶恕的错事时,靖国才能先斩后奏。
而另一方面,若是湛王被重罚,就等于说皇上相信她杀了清萱,认为她就算被柔佳打死也是死有余辜,那她就真正莫名其妙背上这个罪名,怎么洗也洗不清了。
所以她能下床后,就要求弦月几个给她更衣,她要进宫面圣。
——
到了宫门口,果然瞧见了柔佳,皇上不许她进去,她只好跪在宫门口,身后是人来人往的繁华街市。
玉烟染让马车停下,自己扶着洞庭的手慢慢走下来,每走一步全身都在轻微抽痛。
柔佳瞧见了她的马车,一路怨毒地盯着她,直到她走到近前。
“五皇姐这几日清减了不少,清萱的事,请你节哀。”玉烟染淡淡道。
“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清萱还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你等着,本宫早晚要让你给清萱陪葬!”
“皇姐非要说是我杀了清萱,我委实没有办法辩解,只是我不管有何罪过,都要皇兄评断,皇姐便是在此跪着,也只会招惹皇兄不耐而已。”
“你少嚣张得意,柔缈,你可别忘了,当初是谁跪在我府门口跪了一个时辰!你在我面前,永远别想抬得起头!”柔佳冷笑,故意在大庭广众下说起这桩让她颜面尽失的往事。
玉烟染只看了她一眼,淡淡点头,“不错,我的确挨过跪罚,可我是服从皇后娘娘的命令。眼下皇姐可与我不同,毕竟皇兄并没叫你跪在此处,五皇姐却非要摆出一副做错事自愿挨罚的姿态,如此下贱做作,本宫望尘莫及。”
“你!”柔佳怒得一张脸尽是扭曲的神『色』。
玉烟染轻飘飘从她身旁走了过去,上前跟守城门的侍卫说话,侍卫打开城门,放她进去。
行走在漫漫宫道上,她已有些难受,毕竟身子刚好,人又虚弱,不过刚刚看柔佳也憔悴许多的模样,她心忽然生出几分畅快。
走了比往日多两倍的时间,终于到了太极宫门口,展决“刚巧”从宫里出来。
“见过长公主。”他肃然行礼,偷偷打量她。
“展大人起来吧,皇上忙吗?可有时间见本宫?”玉烟染问。
“皇上在批折子,听说东宫里的吴侧妃娘娘吃错了东西,险些小产,皇上这会儿正有些生气,长公主说话可要小心些。”
玉烟染放了放心。险些小产,那就是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展决是在隐晦地告诉她,这个时候皇上正生赵芊雪和皇后的气,对她十分有利。
“多谢大人,本宫记下了,本宫还要进去面圣,大人请。”玉烟染带着婢女们给他让开路。
展决顿了一下,终是鼓足勇气道:“那日没能出手救你真的抱歉,还有意如让我转告给你,你要多保重。”他说完便大步与她擦肩而过,几步就走远了。
玉烟染愣了愣,心想展决也是客气,那种情形下他若是出手救她,只会更加糟糕,他又有什么错呢?
等她迈入太极宫时,许怀升迎了上来,带着笑意问:“长公主好些了?这么快就能下床?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
玉烟染正『色』道:“我有许多话想告诉皇上,哪里敢安心待在府上,请公公替我通报一声吧。”
许怀升自然知她来的目的,两人应酬了几句,他回了三省殿,一会儿功夫,便招呼玉烟染进去。
——
大殿里燃着一种让人心清明神的香料,但也让整个殿中格外清凉,清凉得让人忍不住心底生寒。
玉烟染此时体虚,进了殿中只觉得格外冷,可紧张严肃的气氛却又让她冒冷汗。
许怀升让宫女太监退下,厚重的殿门从外面关上,把仅存的温暖阳光也关在外面。
“臣妹给皇兄请安。”她提着裙子,慢慢跪下,疼痛让她头上又蒙了一层汗。
玉兮捷搁下折子,抬眼看了看她,对许怀升道:“给长公主赐坐。”
“皇兄,臣妹有错,不敢坐下。”
玉兮捷也不坚持,淡淡道:“一个两个都这么爱跪着,那你也跪着吧,找朕何事?”
玉烟染道:“皇兄,臣妹没有杀害清萱,臣妹在五皇姐府上,甚至都没有见过她,臣妹怀疑,有人陷害臣妹。”她开门见山。
玉兮捷看她一眼,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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