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都别院刚刚宁静下来,这会儿又开始挪腾,从元京搬出来的东西还要给搬回去。
玉烟染站在门口瞧着他们收拾,忽然身形一顿,往远处看去。
“长公主瞧见了什么?”静影问。
玉烟染皱眉,“奇怪,觉得刚刚那边有人在看我。”
静影抬头看了看,街角空『荡』『荡』的,于是道:“可要奴婢去那边瞧瞧?”
玉烟染笑笑,“不用,许是我眼花了。”
正说着,萧玄泽从后面沉声问:“好端端的怎么眼花?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
玉烟染和静影愣了愣,彼此对视一眼,忽然哈哈笑起来,两人正值二八年华,娇俏如花,如此喜笑颜开的模样,简直让人挪不开眼。
萧玄泽皱着眉头拉住她,“笑什么,眼花有甚好笑?还笑!”
玉烟染越发笑得停不下来,眉眼弯弯,眼里都是打趣的神『色』。
萧玄泽把手滑到她手腕上,捏了捏,“别闹。”他沉下心给她号了号脉。
玉烟染果然慢慢安静下来,倒不是因为非要听他的话不可,她怕他使力扯到伤口。
“如何?”她冲他眨眨眼睛。
“似乎没什么大碍,但我不是大夫,还是找正经大夫瞧瞧吧。”萧玄泽语声冷淡,但目光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她。
“望闻问切,你只切脉,对其余三项通通轻视疏忽,自然瞧不出病灶,依我看,殿下瞧病是差在态度,非医术也,难怪是不正经的大夫。”玉烟染说完朝他嘻嘻笑,饶有兴趣地观察他的表情。
萧玄泽:“……”
他松了手,一甩袖子,憋了好久才憋出两个字:“荒谬!”
以前都是他把她说得哑口无言,如今反过来,让她格外新鲜。
“殿下的伤势如何了?”下人面前,她不好盯着人家胸口看,于是只抬头问他。
萧玄泽示意她来庄子前面的凉亭里坐着,他一边低头倒茶,一边淡淡道:“没有大碍,只是皮外伤,敷点伤『药』就好,我是男子,不那般娇贵。”
静影先拿了一个软垫放在石凳上,这才扶着玉烟染坐下,然后绕到桌边想给她倒茶,萧玄泽没把茶壶递给她,而是把他刚倒那一杯推给玉烟染。
玉烟染心情不错,笑眯眯接了,打趣道:“还要劳动病人为我斟茶,本宫心中有愧呀。”
萧玄泽一抬头,见她明媚地笑着,不知不觉心中就很踏实。
自从中元节那夜那场隐晦的谈话后,又经历了这么多事,两人始终没能好好相处,说话时总有种尴尬的感觉,直到刚刚,他才终于觉得她放松了下来。
“既然长公主心中有愧,那不如替小王切一切脉吧。”萧玄泽忽然把胳膊抬到桌上,把袖子拉起半截,『露』出骨骼匀称修长的小臂,递向她。
玉烟染愣了愣,又愣了愣,像是没听懂他的话。
她是真心猜不透他的心思,中元节那一晚明明已经拒绝了她,为何还要这样做?
他难道不知道,这样亲近的表示会让她误会吗?男女授受不亲,他如此大方坦『荡』,到底是为了迁就取悦自己还是原本就毫不在意?
两人默默对视了好几息,气氛已经往奇怪的方向发展,静影战战兢兢拿眼瞄她,不明所以。
湛王这样说话行事确实不合规矩,但他们关系一向好,湛王又屡次救长公主于水火,她不太懂玉烟染为何要让萧玄泽在这么多下人面前尴尬丢脸。
萧玄泽却似乎无所谓,耐心地望着她,等着她的反应。
玉烟染也自知早已过了正常反应的时间,再迟疑下去只会让他生气,可她一向灵光的脑袋简直像是卡了壳一样,什么反应也做不出来。
并非真的做不出反应,是她太想做出反应了,要克制住欢欢喜喜伸出手去的冲动太难,简直是要把她难死。
柔缈啊柔缈,你堂堂长公主,什么样的男子没见过?何必这样肖想湛王?还想上手『摸』『摸』他!简直丢人……母后要是知道,定是要骂你的……能被你气活过来……
但还是很想『摸』『摸』……
短暂的几息里,她已陷入了一场激烈的天人交战中。
她悄悄呼了一口气,神态自若地伸出手,只用三根手指轻轻搭上他手腕,肃然道:“先说好,我能诊出的病非常有限,殿下可别太期待了。”
“哦……长公主是想说你也是不正经的大夫?”
玉烟染瞪他一眼,威胁他马上闭嘴。
萧玄泽眼底有笑意流过。
玉烟染略略歪着脑袋,心中在想,跟她想的一样,皮肤是温暖的触感,柔软也很有韧『性』,虽然『摸』到的地方很小很小,但就是一下子能感知到跟洞庭云梦她们都不一样。
温度是让她又发热又发寒的温度,触感是让她又新奇又胆怯的触感。
从没有哪个人让她这么感兴趣过,很想看看他就能知道他的想法,很想『摸』『摸』他就能离他更近,这个人跟别的男子一样长着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但就是让她放在了心上,让她本能地愿意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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