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弘说完就走了,玉烟染愣怔了好一会儿。
尽管知道现在不该想这个,可是她脑子里想的还是云兄的事。
他没死吗?没事吗?他是谁?现在在哪?为何不告诉她他没死?
“长公主?”洞庭送走李清弘进来就见她在发呆。
“嗯?”
“您怎么了?”
“没事。”玉烟染胡『乱』背过身,深吸一口气镇定住。
“您脸『色』不太好……驸马说了什么吗?他不愿惩治杨姨娘?”
“没有……人已经打了,我没事,我有些困了,想再回去睡会儿。”
“那奴婢扶您回去。”
玉烟染一路心事重重,从刚刚的震惊中缓过神,她又有了另外的想法,倘若他们知道云兄的真实身份,可会威胁到他?倘若自己做出对陈王不利之事,他们会不会丧心病狂到连云兄都要害?
她们走过湖边,此时荷花大多谢了,湖中飘着层叠的荷叶,依旧绿意盎然,景『色』也是极美的。
“算了洞庭,我不回去睡了,去上头亭子里坐坐吧。”
洞庭扶着她刚要往亭子上去,玉烟染忽然『摸』『摸』肚子:“我饿了,你去端点吃的来吧,早上做的藕合玉米粥就很好。”
“那长公主……”
“我上去等你。”
两人就此分别,她拾阶而上,却在转过假山后诧异地看到了萧玄泽和无刻。
无刻的第一反应是唰一声拔出了刀。
玉烟染面目表情看着他。
“无刻,不得无礼!”萧玄泽沉声喝他,声音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焦急。
“殿下……”刚刚他们在说回北晋的机密事,长公主一路上来很可能已经听见了!
“下去。”
无刻想了一下,似是有点犹豫。
玉烟染心情不好,心烦意『乱』,见此情形当即冷笑一声,“怎么?你们自己找了个四面漏风的地方说悄悄话还要怪别人听见了?这是我的府邸,难不成我故意来听你们墙角的?”
无刻被她几句话刺了刺,收起刀低头站到一旁。
玉烟染的邪火很快烧到了萧玄泽身上,“殿下驭下还该长进些,说了几句的话都不管用呢。”
萧玄泽没出声,无刻倒是扑通一声单膝跪地,“属下僭越,请殿下责罚。”
玉烟染斜瞄他一眼,哼了一声不客气地坐在萧玄泽对面,“两位商量完了么?没商量完请换地方商量吧,我要在这儿坐一会儿。”
萧玄泽再迟钝,也能闻见她满身火『药』味,转头淡淡对无刻道:“回去领罚,至于长公主如何罚你,听她的吧。”
玉烟染诧异了一下,他还真肯让她罚他的贴身侍卫啊!
她顺手一指湖面,“那你去湖里挖一筐藕上来,给本宫做一碗让我满意的藕合玉米粥,本宫便饶了你,要不然,你这笔账只能记到你家殿下头上了。”
无刻愣了愣,他以为会是各种皮肉之苦,心想自己怎么都受得住,可万万没想到长公主做事不按常理,罚得如此别出心裁。
“怎么?本宫支使不动你?”玉烟染跟他说话,实际上在看萧玄泽。
萧玄泽叹了叹,也不知谁惹了她,突然间这样任『性』。
“还不快去。”萧玄泽皱眉斥了一声,无刻利索地站起来,握着刀下了凉亭,没一会儿就听见下面传来扑通一声落水声。
玉烟染倚着栏杆,显得百无聊赖。
“长公主?”萧玄泽看看桌面,虽然有茶水,可只有一个杯子,他又用了,一时竟不知该怎么招待她。
“我什么也没听见,殿下尽可信我。”她垂着眼角,显得无精打采。
“你怎么上这儿来了?”
“我饿了,等着洞庭给我送吃的。”
“这里风大。”
“这里清静。可没想到遇到了你们。”
萧玄泽默了默,忽然道:“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那日你给我瞧那把残剑……”
玉烟染眼睛亮了亮,猛然回头瞧他:“你见过?”
萧玄泽愣愣,摇了摇头。
玉烟染略略失望,可云兄只是个随从,就像无涯无刻一样的存在,湛王这样的人没见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她早有心理准备。
“你说它是你一位故友的?”
“嗯。”
“是那位云兄的?”
“……嗯。”玉烟染眺望远方。
“你……把他的东西放在拔步床内?”
“他留下的东西就几样而已了。”
“你有没有想过……他没死?”萧玄泽小心翼翼问。
玉烟染心里咯噔一下,李清弘这么说,他也这么说,莫非真是自己以前会错了意?
“柔霞长公主和翁誉跳下无缘峰那一日你还记得吗?”萧玄泽慢慢道:“你说当年云兄也是从那里跳了下去,说不定他也能逢凶化吉呢。”
“嗯……后来我也想过。”
“倘若,倘若他没死……你待如何?”萧玄泽望着她问,手心里出了汗。
玉烟染呆呆道:“不如何啊,我能如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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