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兮霆不是傻子,相反极端聪明,他率大军浩荡而来,城门紧闭,柔欢却迟迟不出现,城楼上只有玉烟染一人静静望着他,不用质问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玉烟染背叛了他们,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投诚过他。
玉兮霆沉着气对她说开门,心想可以再给她最后一次机会,给她留个全尸。
玉烟染也不是傻子,打从她让人关上门的那一刻起,事情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要么玉兮霆死,要么她死。
于是她心平气和对他道:“王兄,你要开城门可以,但只能你自己进来,你带的这些人是跟不进来的。”
“你开了门,我自然有办法让他们进去。”
“可是王兄,城楼上不是你的人,我让他们开门,他们不会听我的。”
玉兮霆眼中狂怒翻涌,他阴森森盯着城楼,缓缓举起手,城下数万兵士弯弓搭箭,数万道箭蓄势待发,直指玉烟染,玉兮霆一声令下她绝对会被万箭穿心!
玉烟染全身的血都要被冻住了,身上什么感觉都变得迟钝模糊,只有大脑还在高速思考。
“我劝王兄回头是岸,有些事,做了,就再无回头的机会了。”玉烟染纹丝未动,提气道,她清越的声音在城楼上空回响,像是要响彻这片肃杀的土地。
“哼,本王头一次听九皇妹说出这种愚蠢的话,我率十万大军而来,你现在让我放弃?”
“王兄,你斗不过皇上的,他一早就知道你的野心了。”
“哦?是么?”玉兮霆淡淡望她,眼里满是鄙夷。如此拙劣的试探,还以为能糊弄得了他,她也就会耍耍小聪明而已。
“你以为我想站在这儿吗?要不是我没得选,我也愿意为你行个方便,说到底,我们都是被利用了而已。”
玉兮霆往城楼上扫了一遍,难道她是被控制了?但不管控制不控制,城中就算还有玉兮捷留下的兵力,面对自己的十万大兵也是杯水车薪罢了。
他淡淡一笑,“九皇妹可知皇上在何处?此刻如何?”
玉烟染心里一沉,保持镇定道:“皇兄在西山行宫。”
“你可知西山现在是何种局面?”
玉烟染抿唇不言,已经过去几日了,西山始终没有消息传来,只怕那边已经起了冲突。
“已经沦为一片焦土啦!狗皇帝被烧得屁滚尿流,咱们没打就已经占领了西山,长公主别废话了,赶紧开门!”玉兮霆身边一个武将突然大着嗓门笑起来。
众人大笑,“就是!狗皇帝溃不成军,已经被烧成灰啦!”
城楼上不仅有龙虎军,还有禁卫军、边防营的士兵,一听皇上死了,众人脸色大变,一片哗然。
玉烟染心道不好,动摇军心乃兵家大忌,这一点她不打仗也知道。
“是么?皇兄真死了?那太子殿下呢?”
“自然也死了。”
玉烟染哈哈一笑,“王兄,你是把我当三岁稚童哄呢。皇兄要是死了,你也就不必同我在此废话了,你觉得我试探的手法拙劣,我倒觉得大家彼此彼此。”
玉兮霆被讥笑,恼羞成怒,“你开是不开!?”
玉烟染沉住气,她就不信玉兮霆能比她高明到哪去,动摇军心,她也会!且他的兵多,若真被煽动,麻烦只怕比这边大!
“王兄的吃相还真是难看,我被皇兄关在元京,你来为难我算什么能耐呢?你的人能在西山大展神威,你要是亲自去西山,怎么会让皇上和太子跑了?”
“长公主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实话实说而已。不过三王兄的做派一向如此恶心,欺软怕硬不算什么,本宫提醒你们一句,他这人六亲不认的,你们建功立业扶他上位,可别落得个飞鸟尽良弓藏的下场。”
几位大将面面相觑,这个事众人都忌惮,公然被说出来,大家都觉得心虚,虽然知道玉烟染在挑拨离间,但她的确踩到了众人的痛处。
“三王兄,你诱惑四皇子夺嫡然后自杀、哄得张耀偷玉印和布防图,搅和宁王仪王两虎相争、把清萱县主溺死嫁祸给我,这些我都能理解,你要造反嘛,皇兄和柔佳的子嗣在你眼中自然都是眼中钉肉中刺,可你利用六皇姐的时候,是如何做到一眼也不眨的?”玉烟染挑眉道。
“休要满口胡言,柔欢是我亲妹妹,我怎会害她!”
“你帮着驸马糊弄她,暗中送给驸马姬妾莫非是为她好?你可知她最看中什么?”
“柔欢不是你,男人有三妻四妾很正常,她不会如此小肚鸡肠。”玉兮霆冷冷道,他猜测到柔欢此刻就在某个角落里听着,于是端出往日的威仪,企图用这种说教喝住她。
“很正常?”玉烟染冷笑,“六皇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她是我靖国尊贵无比的公主!她的驸马不仅不能有三妻四妾,甚至她有三夫四侍都是天经地义!三王兄如此看低她的身份,不禁让柔缈怀疑,你是怎么看和她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自己呢?”
“你给我闭嘴!”玉兮霆手一挥,无数长箭破空而来,携着利劲飞向城楼,发出刺耳的咻咻声响。
玉烟染原地蹲下,紧紧靠在墙根前,罗宜和府上侍卫冲上来替她清理那些箭矢。
一轮箭射尽,玉兮霆似乎也耗尽了耐心,“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开门,否则本王会把你所有在乎的人全部杀光!”
玉烟染眼中也迸发出杀意,她一下子站起来,眼中满是冷酷和讥讽,“我在乎的人?包括六皇姐吗?”
城楼边忽然出现一抹月白色纤瘦的身影,在高大庄严的城墙上,那身影显得更加微不足道。
女子慢慢走到中央,站到玉烟染身边,正是柔欢,是洞庭和云梦把带上来的,玉烟染之前吩咐过。
“你不把他们让进来,等到援军赶到,王兄他们都要死,下面十万多人的性命,你忍心全都辜负吗?”柔欢的神色格外憔悴,有气无力道。
玉烟染冷漠地望着她,静静道:“他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利用我,当年若不是你在柔佳府上盗走送给清萱的东珠嫁祸给我,我不会被罚跪,更不会没机会去救云兄,这个仇,我无论如何都会报!”
柔欢凄惨地笑了笑,“他连我都利用欺骗,何况是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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