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怔住,下意识四下扫,生怕有人在周围。
玉烟染走到炉子边,劝道:“这里没别人,无刻去养伤了,无涯去探望他,所以你告诉我吧,没人知道。”
南北犹豫了一下,可能这件事原本是他会错了意,不过他后来也想过,在长公主以前,殿下从没对任何一个女子留意过,所以这事儿也不能算作他胡编乱造。
他犹豫的,主要是能不能把那件事告诉长公主,那是殿下的私事,可以告诉她吗?殿下会同意他说吗?
主观上,他是想告诉玉烟染的,因为这是能让他家殿下动心的女子,是能打动他家那位铁石心肠、不解风月的殿下的女人,是会成为未来的湛王妃的女人,就凭这个,他就愿意忠于她!
从西山归来,两人互通心意之后,南北就无数次地感谢上天:多亏来了靖国,遇见长公主啊!不然他家殿下岂不是要在断袖的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天人交战一番,南北就打定主意,把他知道的都说了。
“长公主,小的只知道这些,殿下说起那位小公子时的神色别提多温柔了,小的从没见他夸哪位姑娘生得好看,却夸了他,你说怪不怪?”
玉烟染点头,“是挺怪的。后来你家殿下再未见过他?”
“未见过了,但是殿下刚回北晋的时候,常常会想起他,有一次好像还画了一幅他的画像。”
玉烟染张大了眼睛,惊讶道:“画了画?可在此处?”
“没有带来呢......”南北叹了一口气,“云妃娘娘和老定国公去世后,殿下对皇都心灰意冷,封王后连夜就离开去潭州了,寝宫中的东西付之一炬,几乎都没带走。”
玉烟染默了默,心里十分心疼,一夜间痛失两个至亲之人,被父皇和兄长算计,他要如何面对这些残酷的现实?当年的他不过是个十四岁少年而已,他是怎么重新振作起来的?
他跟自己不一样,她自从记事起,就知道身边少有人真心疼爱她,不管是父皇、皇兄、丽贵妃、她无法倚靠任何人,更加没有信任过他们,没有对骨肉亲情抱过一丝一毫希望,可他应该是不一样的。
他有母妃,有父皇,有外家,过了数年得宠风光无限的日子,骤然之间一切分崩离析,看似花团锦簇背后满是血淋淋的权力争夺,他怎么从破碎崩塌的世界里重新振作起来的呢?
“你家殿下他是个至情至性之人,南北。”
“殿下他太苦了.....”南北一想到在潭州的那两年,忍不住哽咽起来,“从去潭州到回到皇都再到出使靖国,几年时间里,殿下再没有笑过,长公主,殿下现在终于会笑了。”
两人坐在一起,叹息了许久,期间只有红泥火炉上的砂锅在咕咕冒着热气,蒸发着两人的眼泪。
“对了,本宫记得你说过,殿下曾把他的订婚信物给了那位......小公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他后来就没想过把它给寻回来?”
南北心道糟糕,长公主若是知道殿下再没有提起过此事,大约是要吃醋的吧?绝不能让她知道殿下的订婚信物那么那么的珍贵,自己当初怎么就那么嘴碎呢,跟长公主说这个作甚!
如今只能这般补救了,他咳了咳,解释道:“长公主有所不知,这个订婚信物虽然贵重......但也不是独一无二的,殿下后来又换了一个别的信物,那一个便作废了......”
“这样都行?”玉烟染愣了愣。
“是啊,殿下回去后就报备过此事,皇宫中的工匠为他做了一个新的信物,只不过还没做好,殿下就离开皇都了,那个东西就没带走,想来现在应该已经做好了。”南北转了转眼珠,睁着眼睛说谎话。
“哦.....”
南北谄媚道:“殿下若是拿到那个物件,定是要送给长公主的。”
玉烟染怔了怔,脸红起来,又饶有兴趣地想,他都没有正经送过她什么东西呢。
“长公主!”两人正说着话,云梦忽然从外头跨进来。
“小声些。”玉烟染皱眉,不过也知道云梦是不想打扰他们说话,于是只是申斥了一句。
云梦吐了吐舌头,正色道:“太子殿下来了。”
玉烟染的神色一下子冷了几分,“已经到了?”
“是,弦月姑姑已经去见了,太子殿下说有要事找您商议。”
“本宫这就来。”她随即起身往外走,一身冷意。
南北还不知害得萧玄泽卧床不醒那一剑是玉容涵刺的,只眨着眼睛茫然地想长公主怎么忽然间就生气了?长公主可真是厉害啊,连太子都要上门来请她。
玉烟染去前院书房时,玉容涵正悠哉悠哉坐在太师椅上饮茶。
“湛王殿下伤势如何了?”他问。
“伤势正在好转,只是人还没醒过来。”玉烟染道,“本宫替他多谢太子殿下关怀。”
“湛王是我靖国贵客,本宫关心是理所应当的。”言外之意是用不着你替他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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