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决看着玉容涵突然暴怒起来,吃了一惊,“许公公,皇上他……”
许怀升拦住他,干瘦的身躯挡在他身前,看上去如螳臂当车,可就是拦着展决再不能上前一步。
许怀升的官职当然比展决低太多,可他是太极宫的总领太监,皇上身边之人,谁都得给他给面子。
“展大人,听老奴一句话,回去吧。”
展决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看看殿里,又看看他,半晌后,这种不可思议逐渐变成凝重的震惊。
“公公,不能这样。”他坚决地摇头。
许怀升苍老的眼眸里流露出些许怜悯,不过很快就淡薄下去,轻声劝道:“大人,您要明白,没有什么是天子不能得到的。”
可这违背纲常伦理!展决心中怒喊,却没有喊出声,这大概是因为他还是清醒的。
“这是皇宫,皇上可以去任何妃嫔那,为何……”展决艰难地说话,甚至一度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许怀升转身看看黑暗的宫殿,快速回头把展决往外推,他干瘦的身躯里像是忽然充盈了力气,把展决推了一个趔趄。他低声急促道:“你还看不明白吗?皇上是非大长公主不可,这事儿是你我能置喙的吗?快出去吧,仔细自己的脑袋呦!”
展决被他推出殿外,许怀升重重关上宫门,笨重的宫门发出两声噗噗声,像是老人的咳嗽。
——
宫殿内一片昏暗,可即使什么也看不见,还是能让人感受到它的荒凉衰败,殿内因为许久不通风,到处飘着灰尘的味道。
宫殿很大,地上铺着平滑的玉石板,可以想见当初的蒋充华也有过一段辉煌的得宠的日子,可惜现在她的名字成为了一个让人忌讳的流传。
玉烟染在这个像是被它主人诅咒过的宫殿里,遭遇了有生以来最大的灾祸。
玉容涵把她拽进宫殿的深处,在这里,他们说话院子里的宫人听不见。
他把她推到一根柱子前,沉默地逼近她。
“朕原本不想逼你的。”玉容涵冰冷的声音里带着怒意,这丝怒意像是跳跃的火苗,区别于他从前毫无起伏的音调。
“这话皇上说出来,自己相信么?”玉烟染扬了扬眉。
她的视觉在黑暗中慢慢恢复,也看到了微弱的月光下玉容涵那一双亮得骇人的双眸,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恐惧,说出的话却冷静锐利,遍是寒芒。
“诱我进宫,困我于此,都是为了把无影引来一网打尽,没错吧皇上?”
无影一死,她和萧玥的关系会暂时中断,下一次他的消息传来,只怕是要成亲了。
“你果然还是忘不了他!”玉容涵压抑怒意,可他还是太嫉妒了,嫉妒到想做点什么残忍的事情。
“皇上说湛王吗?臣以为,我们的矛盾不在此处,您不满意的是臣,何必牵连他人。”
玉容涵脸上露出残忍的笑意,“牵连他人?那个无影,你很不想他死吗?朕要把他的手脚都砍下来,挂在城墙上让世人皆知,擅闯禁宫是什么下场!大长公主,朕就是要牵连他,你待如何?”
玉烟染沉默下来,她和玉容涵一道长大的这数年来,几乎次次来往都是不欢而散,她知道他讨厌自己,可没想过什么时候这种厌恶变了个调子,让他生出了匪夷所思的折磨自己的念头来。
“皇上想让臣如何做,才能消气?臣原本就决定不会再同湛王联络了。至于无影,臣是预备打发他回去的,是臣藐视了皇权,纵容他偷溜进宫,臣向皇上请罪。”她的声音低缓下来,带着淡淡无奈和妥协,但听上去很心平气和。
“呵,不联络?可你心里根本不肯放下他,连他的手下,你都要爱屋及乌。”
“……”玉烟染皱眉,可一想到重伤的无影,只好忍着气问:“请皇上赐教。”
“朕想要什么,你不知道么?”玉容涵直直望着她,冰凉的气息喷吐在她面前,带着龙涎香的贵重气息,像是萦绕了一层身份的威压。
玉烟染要被气笑了,“臣不以为该知道,皇上为何认为臣该知道?臣是公主,臣不是皇后!”
“够了!你今晚已经强调了许多遍。”玉容涵显而易见地怒起来,眸中幽色难辨,“公主又如何?朕想要你,你就得受着,否则便是抗旨!”
他说着就微一蹲身扛起了她,大步往寝殿走去,玉烟染僵硬地趴着,神色隐在昏暗冰凉的夜色里。
玉容涵把她放倒的时候,手上没有分寸,几乎是让她跌了下来,她的后脑微微磕在床沿上,发出一声空阔的响声。
“啊!”玉烟染捂着脑袋缩起来,像一只虾子。
玉容涵凶恶的目光稍稍平静,凑过去轻声问:“你怎样?可要传太医。”
玉烟染微微坐起来,忽然狠狠推开他朝床外发力。
玉容涵面无表情,一把把她拉回来按到床褥中,像是禁锢猎物。
“……”她原本就力不及他,倒是忘了,她装病许久,身体素质更是大不如前,一步都没跑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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