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军晚上换班,可是吵了你入睡?朕看你脸色不太好。”他问。
“展大人呢?”玉烟染不答,静静与他对视。
这几次都不见展决跟来,联想到那一晚他来见自己说得那些话,她顿感不妙。
“朕让他回家歇息去了。”
“你撤了他的官职。”玉烟染把他的话说得明白些。
“朕要给他赐婚,他即将成亲,当然要有休假,朕可不是不通情理的皇帝。”
玉烟染默了默,展决大概是受她牵连,触怒皇上。他少年得志,手握重权,骤然失去这些,也不知能不能习惯。
“忘了告诉你,不止他一人有喜事,湛王殿下的喜事才真是轰动中原呢。今日他娶妻,不光靖国,连西罗都派了使者前去祝贺,他作为新郎官,定然风光得很。”
“……”后头那些洞庭就知道了。
玉烟染不知该说什么,也许都是咎由自取,她负了展决,害了展决,萧玥又负了她,害了她,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别哭了,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她轻声道。
“长公主要做什么?”洞庭连忙问,眼下只要她还肯打起精神,还有想做的事就是好的,若是心跟着死了,才是最糟糕的。
“逃出皇宫。”她轻声道。
——
北晋,皇都。
不同于靖国的连绵阴雨,北晋晴空万里,凉风袭人。
皇都张灯结彩,湛王府前热闹非凡,大门前喜气盈盈。
再过一柱香,新郎官就要带着花轿从此处出发,去武定侯府接上准王妃,绕城五圈,最后进宫行成亲礼。
百姓们都兴致勃勃地等着巡城,万人空巷。
绕皇都五圈是太子殿下定的,萧珣想极尽所能羞辱萧玄泽,特地安排多走上两圈,甚至安排了街霸流氓滋事,还有与武定侯家小姐有过肌肤之亲的人露面,总之就是想让全城百姓都知道湛王娶了个人尽可夫的女人,还要欢欢喜喜领回府。
然而喜气洋洋的湛王府上,空气里无形中飘着一种紧张的气息。
紧闭的寝殿大门里,新郎官并不在此处,南北抓着吉服,神色有几分紧张。
倒不是因为害怕湛王赶不上吉时,他跌跌撞撞跪到地上,一头磕在冰凉的地板上,带着哭腔虔诚祈祷道:“云妃娘娘,云妃娘娘,您若在天有灵,就请您保佑殿下,请您保佑他心想事成,战无不胜吧!”
他话音刚落,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南北觉得连桌上的茶杯刚刚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他惊恐地直起身子,呆呆发愣,“开始了啊。”
外面的皇都中,大片火光冲天而起,在湛蓝的天幕下,火焰的颜色鲜艳耀眼,远胜过用华贵丝线和绸缎织就的吉服。
这些火光并非聚集在一处,而是每隔几条巷子就升起一朵巨大火花,彼此遥相呼应,把皇都串成一个闪着灼热光芒的星盘。
在这充满骇人威力的意外中,萧玄泽一身银白铁甲战衣,端坐于战马之上,冲天火光在他幽暗的眸中淡淡流淌,他像是手执生死的神,带着他充满死亡气息的军队,冷漠地围观这场地狱之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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