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萧玄泽在湛王府宴请西罗使者。
如今的湛王府可不同往昔,湛王攻占皇都后,以雷霆手段杀掉了萧珣,禁锢了东宫女眷,又占领皇宫,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皇帝陛下降旨,一切国事皆由湛王处置,所以现在的北晋,说已是湛王囊中之物也不为过。
要说湛王就是即刻登基也没什么,尊现在的陛下为太上皇就是,可湛王不知出于什么考量,迟迟不动登基的念头,甚至有些臣下建议他搬进东宫,也被他拒绝了,这一月以来,一直住在湛王府。
要说这位殿下行事低调,态度谦逊,所以脾气好待人温和,那就错了,他的手腕简直让人闻风丧胆。
造反初时,也有许多固执迂腐的老臣和文臣,痛骂湛王逆天而行,有违伦常,甚至要血溅宫门,以自证不与叛军同流合污,可湛王听了连句反驳都没有,只让禁军把这些人的妻儿老小抓起来,威胁他们,若敢寻死,就当着面把他们的亲人五马分尸,若是如此也要自寻死路的,那就请吧。
他不声不响,手段却向来残忍狠辣,那些不满他镇压的权臣,下场就只有一个:被血洗。这些人被萧珣惯出了毛病,不肯交出自己手上的财富和权势,于是花样百出,企图糊弄新君,可他们逐渐发现,湛王不好美色不好金银,怎么贿赂都无动于衷,在他血洗几个府邸,屠戮上百号人以后,其他人也就歇了心思,乖乖听他的整治了。
这一日,湛王府前禁军林立。
叶铭身着宝蓝色长衣,风度翩然跨入府上时,忍不住赞了一声好气派!
萧玄泽在一间古朴雅致的殿宇上宴请他们一行人。
“小王的成亲礼,竟能劳动西罗皇帝陛下亲自前来,深感荣幸。”萧玄泽拱手,邀他入座。
叶铭如今已经登上帝位,成了名副其实的西罗皇帝,与玉容涵一样,少年当政,整个人看着意气风发。他这次来原本是应萧珣之邀,前来看湛王大婚,没想到出了这样大的变故,萧珣身死,反倒湛王成了最后的赢家。
叶铭坦荡打量他一番,那双还带着天真的眼眸里藏着揶揄笑意,以一种少年腔调道:“湛王殿下实在客气,你毕竟同朕的姑母颇有渊源,朕来看看你的婚事也属寻常。”
此话一出,陪坐的一些北晋臣子脸上纷纷难看。众所周知,湛王在靖国做质子的那三年,住在柔缈长公主府上,这是件极为丢脸之事,纵然那位公主按照辈分来说是西罗皇帝陛下的亲姑母,也不该在这种公开场合谈论起来,这不是公然下湛王和他们北晋的的颜面么?
可叶铭丝毫不以为自己的话有丝毫不妥,一脸真诚地等着萧玄泽回应,满目坦然愉悦。
萧玄泽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叹了一口气道:“可惜出了意外,没能让陛下您尽兴,小王正想着,该如何弥补陛下,想来想去,只好先款待陛下,以尽地主之谊。”
“湛王殿下客气了,不过你肯请朕来你府上,朕倒高兴得很。”叶铭笑了笑,这句可不是恭维,他在西罗的时候就听说柔缈长公主对这位湛王与旁人不同。
他当初可是派了羊夕去勾引她,企图让她答应回西罗,可惜失败了。羊夕几乎是他能找到的最完美的男人,她都要拒绝,他还以为他这位姑母谁都看不上呢,不想她喜爱的是湛王这种深藏不露的男人。如今他就是北晋的当家人,能与他搭上话,有利于西罗在中原的地位。
“陛下请。”萧玄泽举杯敬他,宴会上的局面被打开,宾主尽欢。
——
半月后,靖国。
“大长公主,皇后娘娘来了。”云梦匆匆进到内殿,当时玉烟染正在后院摆弄晒好的花瓣。
“请她坐吧,本宫这就来。”她说罢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提着裙子往前殿走去。
“皇后娘娘有何贵干?”
“大长公主看起来气色不错。”赵芊雪挑眉看了看她,眼中闪过妒意。
她病愈后,亏空的气色没有完全补回来,反而养出了一副我见犹怜的气质,看着格外空灵,像是易碎的瓷器,让人爱不释手又不忍损伤。
真是个妖精,赵芊雪暗想,这种女人,不是祸水又是什么?
“谢皇后娘娘关怀,臣好多了。”
赵芊雪掩下眸中妒意,她今日来可是有要事的,她挥退了屋里多余的宫人。
“大长公主,你可知道,西罗陛下遣了使者来元京?”
“这个时候?”玉烟染摇摇头,“不知,我以为他们都是大朝会的时候来。”
“要本宫说,这些西罗人也有些太得意忘形了,仗着自己要跟北晋联姻了,就跑来靖国耍威风,也不知这又何好得意的,靖国也不是没和北晋结过亲。”赵芊雪边说边留意她的神色。
“西罗跟北晋联姻?怎么联姻?”
“这个.....本宫也不知啊,听说,北晋的摄政王,就是从前的湛王呀,他要娶西罗的一位公主呢,这不就是联姻了?说起来,这位湛王真是个人物呢,以前低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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