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惹了天大的麻烦,是因为自从跟着叶铭逃出皇宫以来,就一直隐居在那个僻静的小村子里,为了避人耳目,她基本不出去,所有的消息都是从叶铭那里得知的,而叶铭自然不会让她有机会知道外头的利益纠葛。
真实起见,叶铭也会告诉她元京里流传着一些谣言,但告诉她的是她与萧玥的传言,于是玉烟染一直以为,是萧玥要用这种方式给玉容涵施压,让他放弃自己,却没想到,事情远远比她想象的复杂。
大概又过了六七日,叶铭才通知她,北晋来人与他们接头了,但玉烟染私底下琢磨着,他们可能早就到了,叶铭之所以要扣着自己,一是要等西罗那些使者从元京出来,二是他怕自己被带走,萧玥许给他的好处就收不回来了,他看着年少单纯,心思却缜密得很。
“姑母,摄政王派人来接您了,朕带人送你过去,您准备一下吧。”叶铭来的时候,跟来的两个太监手上都端着托盘,托盘里是绸缎的衣裳。
“您可要打扮漂亮些,我们虽然境况仓促来不及准备,但也不能看着您就那么跟着北晋的人走了,您是我西罗公主,可不能叫北晋轻视了去。”叶铭絮叨起来,小小年纪,简直比嫁闺女的老父还罗嗦。
洞庭和云梦哭笑不得接过托盘,玉烟染也红着脸斜他一眼,衣裳是淡淡的妃色,还好不是正红,不然真是让她羞臊尴尬。
一刻钟后,玉烟染打扮妥当,走出屋子来到院中,叶铭等人不禁眼前一亮。
一身妃色罗裙的她淡雅中透着些许妩媚,鲜妍的色泽衬得肌肤如雪似瓷,三千青丝简单地着螺髻,插着两支梅花簪,红宝的流苏在耳后一下一下悠荡,勾勒着露出那片白皙颈项的韵味。
她的眼眸中黑白分明,目光平静若水,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带着潋滟水色,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动。她微微抿着唇,似嗔似笑,却丝毫不显得小家子气,反倒有些不怒自威,大概这就是让包括叶铭等人惊艳的原因。
几年过去,叶铭成为了帝王,玉烟染也多有改变,她的目光依旧纯净,但不像曾经一样偶有茫然,如今的她要比五年前沉稳老练得多。
“走吧,姑母,”叶铭走到她身边,轻声道,“您真的像是一个西罗人,姑母,若你生在西罗就好了。”
“即便我没有生在西罗,我身上流着西罗一半的血,却没有假。”玉烟染淡笑。
叶铭扶着她钻进马车,他们就往无缘峰去了。
半路,玉烟染问他他们要去哪里,叶铭跟她卖了个关子。她倒也没太担心,叶铭若想对她不利,这些日子有那么多机会,可见他忌惮萧玥,不敢轻易动她。
“你们怎会认路。”她故意叹了叹,“我在靖国住了这么多年,竟不知要去哪。”
叶铭笑了笑,“摄政王告诉朕这处地方的时候,曾提及此处对你们意义非凡,姑母不如猜一猜是何处?”
玉烟染的脸红了红,心里暗道也不知是不是叶铭诓她,萧玥怎会还同他说如此让人害羞的话!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无缘峰。
玉烟染落地的片刻就认出了这里,毕竟通往山顶的这条路上几乎填满她这几年来伤心的记忆,让她本能记住了这里。
她的神色变了变,缩在袖中的手在发抖,难言的情绪从四肢百骸窜出来,像是要把她淹没。
“咦?看来,摄政王派的人还没来呢。”叶铭四下看了看,忍不住气愤,抱怨道:“也太失礼了,竟让朕和大长公主在此处候着,真是没有半点谦恭之意!”
“你们约得何时?”
“太阳落山之时呀。”叶铭指了指天,如今夕阳已经开始落山了,暮色在合拢。
“这几日太阳落山都晚,我们可能确实来早了。”玉烟染轻轻叹了口气。
“姑母,你可莫要替摄政王说话了,依朕看,你这将来嫁去北晋必是要受委屈的,不行,朕可不能就这样把你送出去。姑母,你记得哦,这次把你送走,只是为了躲避靖国皇上,等到他放弃囚禁你了,朕还是要将你接回来的,到时可要让摄政王亲自来西罗求娶才成!”叶铭一直在碎碎念。
玉烟染:“......“
“对了姑母,”叶铭忽然凑到她身边,小声问:“你能不能同朕说说,此处之于你们二人究竟有何非凡意义啊?”
玉烟染:“.......”他这副满脸好奇的样子哪里像是个执掌生杀大权的君主?
“你果然想听?”
“嗯嗯!”叶铭点头如捣蒜。
玉烟染犹豫了一下,“那不如,我们顺着这条路去山顶,我在那同你说罢。”
叶铭的眼睛亮了亮,将多余的侍卫安排在原地等他们,反正此处距离山顶路途不多,他们没走几步就到无缘峰边缘了。
夕阳落在了林海后头,天边是比玉烟染的罗裙还艳丽的晚霞,两人身上仿佛镀了一层玫瑰色霞光。
玉烟染听着晚风悠扬的飘荡,轻轻道:“我与萧玥在六年前就认识了,这里是我的相思地,也是我的伤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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