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话一出,偌大的宫殿之上仿佛突然安静了一瞬,像是方才还热闹的气氛被忽然之间冻住一般,数十双眼睛中的目光落在玉容涵身上,剩下一半则在摄政王与大长公主之前徘徊。
几息之后,萧澈忽然之间摆着手慌张道:“哎呀,皇上您可是觉得朕太过草率?朕绝无冒犯大长公主之意,您可千万别误会!朕只是听说摄政王早年客居靖国之时曾暂居过这位公主府上,想必两人对彼此都熟稔,且他们又都I无亲事在身,便想着不如撮合撮合他们。”
他说完后又转向玉烟染,张着一双大眼睛,目光里都是紧张歉疚,“大长公主别见怪,朕一向想什么说什么,朕只是想到摄政王兴许能配得上你,才突发奇想,当然倘若你们皇帝心中有更好的人选,朕心里也不会留疙瘩的!真的,朕是绝对不会生气的!”
玉烟染:“.......”
玉容涵:“.......”
众人:“.......”
玉容涵有点明白萧玥为何找了这么个小子当皇帝,虽然瞧着笨,心里头精着呢!
他这一番话岂是草率所提,必然是深思熟虑过的,言语虽然处处退让,可根本不给你留回绝的路。
他大咧咧提出萧玥做过大长公主的面首,是在暗示他们相好是经过先帝默许的——连你爹都同意他们在一起了,你凭什么不同意?
之后他对玉烟染说的那番话更是将玉容涵的回绝堵死:摄政王在北晋是什么样的人物?一手遮天也不过分,玉容涵哪怕翻遍中原,也再找不出一个这样权势滔天之人了,配大长公主来说,还有谁能更好?
最后还小小威胁了玉容涵一下,堂堂北晋皇帝,在如此公开的场面上为他们高贵的摄政王提亲,靖国怎么着都得给点面子吧?你们能拒绝吗?敢拒绝吗?
玉容涵的拍了拍膝盖,低头兀自冷笑,定是萧玥教他这么说的吧?他就会耍聪明!自己不说,找个小娃娃来跟自己瞎扯,这么些年过去,还是又卑鄙又阴险。
萧澈说完后则美滋滋地想,就算自己在众人眼里只是摄政王手下的傀儡,可叔父说了,只要自己一日是北晋皇帝,他们就得敬着自己一日。看看靖国皇帝和朝臣,一副说不出话来的模样,真是痛快!皇帝的权力,不用白不用!
玉容涵看了玉烟染一眼,做了最后一丝挣扎,开口道:“您的想法极好,摄政王殿下龙章凤姿,朕也是很欣赏的,只是您有所不知,大长公主因是朕皇祖父的幺女,父皇的幺妹,在他们二位为帝期间一直极受宠爱,倘若朕要她远嫁和亲,心中总有些愧对皇祖父与父皇之意,朕实在怕他们责怪于朕啊。”他看上去颇为痛心——不是我要拒绝你,是我爷爷和我爹不会同意,所以我才不同意的。
玉烟染:“.......“她冷眼旁观这两人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假惺惺的商谈,默默抽了抽嘴角,这两人作为皇帝是不是也太儿戏了些?
不过和亲啊......她无声笑了笑,没想到自己曾经那么坚决地说过绝不和亲,可兜兜转转,竟还是以和亲公主的身份远嫁。世事难料果然所言非虚。
可是嫁给自己心悦之人,也足够让她心甘情愿了。她缓缓抬起头,像是鼓足勇气。
对面的萧玄泽朝她温柔一笑,神色从容温暖,像是一汪温泉将她浸润其中。
此时萧澈忽然把手一挥,颇为豪迈道:“朕当皇上您在顾虑什么,这事好解决呀,让摄政王做大长公主的驸马,来靖国不就行了?”
满朝I文武这次的吃惊远非寻常能比,这下子几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萧玄泽身上,期待着他听到这话的神色。
所谓和亲,自古以来皆是女子远行他国嫁于皇室宗亲,可从来没有公主招婿一说的啊!
须知大长公主若做了摄政王妃,那是人人都习以为常之事,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要做驸马......这事儿简直怎么想怎么奇怪!
摄政王会同意吗?不可能的吧!这话总不可能是摄政王教的,摄政王岂会自己放弃在北晋的滔天权势,来靖国做驸马?天下有几个男子真的爱美人不爱江山?可北晋的小皇帝不是个傀儡吗?他怎么敢这么说?
精明的朝臣们立刻想到另外一种可能,于是瞬间对小皇帝肃然起敬——这可是位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主!他要摆脱掉傀儡的身份,就得想办法脱离摄政王的控制,而还有什么比把摄政王扔到靖国做驸马更加兵不血刃呢?如此一来,摄政王做了别国驸马,既无权干预靖国国事,也无权干预北晋国事,还同时完成了与靖国的联姻,他自己又没有任何损失,简直是一本万利!
听说摄政王做了小皇帝三年帝师呢,如今却被这小子卖了,也不知此刻心里要多崩溃.......
萧澈转头,一本正经地询问他,“叔父,哦不,摄政王,你意下如何呀?”
萧玄泽在无数目光中平静地站起来,拱手行礼,面无表情,淡淡答道:“臣一切听陛下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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