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默默笑,云梦则蹲身一行礼,俏皮道:“谨遵驸马之令!”
萧玄泽显得很满意,大手一挥,“不错,该赏!”
——
一直到酉时末,他才打发了宾客回来。
玉烟染早早得了消息,换了一身丝绸的大红色襦裙,盖着喜帕坐在床边,喜娘与一地丫鬟站在地上,人人脸上都是笑意。
“给驸马请安。”众人朗声道,其中又以南北喊得最响。
“统统有赏!”萧玄泽大步走到床边,望着灯下那人,伸手就要去扯盖头。
喜娘赶紧劝住,端来一柄玉如意,笑道:“驸马请。”
喜帕一被揭开,玉烟染便抬头看去,与他投来的目光交织一处,两人相顾,俱是一笑,只是玉烟染还是羞红了脸,慢慢挪开目光。
灯下,她的面容如白瓷一般,睫毛根根分明,纤细微俏,那双灵动异常的眸子就隐藏在下头,会露出赞赏的、信服的、依赖的、嗔怪的、恼怒的、羞涩的、狡诈的、顽皮的神色来,每一个他都非常熟悉,这些年来深深深深印在了脑海中,再不能忘。
阿烟像是一株慢慢抽芽的植物,终有一日会长大的,他长大了,一定很好看吧?
——是的,很好看,是自己这一生中见过最好看的人。
往后别太冒失啦,没人护你。
——我回来护你了,不管作为哪个我,你都是我重要的人,让我心甘情愿奉上了真心。
萧玄泽在一瞬之间回想起了许多,许多绝望的心绪被眼前的幸福冲散,那种美妙的感觉让他感到如身处云端,便是请他登临天下也是不换的。
喜娘见这两人浓情蜜意,也很识趣,念了几句吉祥话,请他们行过合卺之礼后就带着下人们退了出去,还嘱咐他们离远一些,但要注意听一会儿主子会叫他们进去。
屋里人都走干净之后,玉烟染终于抬眸瞧他,细细地瞧,仿佛要把这一月来的思念都看回来。
“你为何......立了萧澈做皇帝?”这个问题她许久就想问了,一直拖到今日。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萧玄泽问。
“真话。”
他握住她的手,沉吟一番才道:“当初你被困在宫中时曾说过,你不想做皇后,不想母仪天下,你所想的,只有一个我。”
玉烟染愣了半晌,终是恍然大悟,所以他在占领皇都后迟迟不登基,却自封了个摄政王,原来这些都只是因为自己的一句话啊!
萧玄泽笑笑,将她的头发拨到耳后,“倘若我失了摄政王的权势,大长公主可会嫌弃?”
她顷刻间红了眼眶,摇头道:“怎会嫌弃?我只怕你突然之间又从我的身边走了,不回来。”
“再不会有下次了,烟染,”他与她额头顶着额头,许诺道:“我再也不会离开你,这一次是真的,我会做到。”
“嗯。”玉烟染忽然觉得有些委屈,扁扁嘴,往前想想,他已经诓了自己两回了啊,云兄一次,萧玥一次,她可记仇着呢,再来一次,定不饶他!
萧玄泽也想起从前之事,忽然道:“烟染,我们相遇到现在,已经有八年多了啊。”人生能有几个八年?
“嗯?是啊,八年了!”玉烟染也颇为感慨,八年,她从皇陵归来的这些年中,他几乎陪伴了整个岁月。
“八年过去,我才终于娶到你。”萧玄泽捧起她的脸,凝视着她,“我终是没有错过你,太好了。”
“我也没有错过你。”她伸手搂住他,感到他强有力的心跳,万分庆幸当初自己的勇敢坦白,更加庆幸从前的一切相遇。
藏龙虚凤本无缘——他是隐姓埋名的尊贵皇子,她是没有后命的落魄公主。
无心相守只还恩——他只当她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她只想还他一个恩情。
千帆过尽,阿烟和云兄虽然未能再聚,他们却终能并肩而行,得到彼此了。
萧玄泽慢慢靠近她,轻轻吻上她的唇瓣,像是捧着稀世珍宝,温柔小心,玉烟染闭上眼,面前一片黑暗,心中却敞开了亮光。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是这世上最贵重的缘分,胜过万里河山。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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