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师!我们来助你!”
“蛟龙有胆别跑!”
远方传来两道声音,都震天动地。
遥遥望去,是天边两道狂风。
狂风如有实质,是肉眼可以看得到的两条浑浊气柱,贴着海面飞行,带起的风在海面波纹上犁开两道明显的痕迹。
起先两道狂风并排同行,随即又分开,一左一右,夹向水底的黑影。
黑影陡然变快,狂风也随之提速。
转瞬之间,便是数十上百里。
眼看两道狂风就要堵住海下黑影,甚至一道狂风已经直冲而下,轰然一声撞进了海中,那道黑影却陡然变向,扭动的龙蛇身躯灵活无比,一片深蓝之中瞬间就不见了踪影,妖气灵韵的感知也变得模糊。
“不好!此处已是深海,前边海底有道深渊,那蛟龙躲进深渊中去了!”
远方再度传来沉闷的声音。
这两头白犀到这海上也近十年了,对于海中地形倒是摸得熟悉。
远处仙鹤悠然飞来。
道人眼带灵光,低头看去。
海水确实太深太深了。
不过却也隐隐可见灵光,模模糊糊,不再是一长条,而是一个小点儿,和人一般大小。
道人从褡裢里取出分水刀。
大江水神礼器,只要当地水系没有对等的水神,便可控天下之水,能控多少,也要看使用者的本事。
道人只拿着对水下一挥。
“轰!”
海中陡然冲出一条水柱,水柱高大如龙卷,直冲云端。
中间隐隐有道身形,化成了人形。
水柱消散,那道身影悬浮半空。
前方正是扇翅悬浮的仙鹤,左右则各有狂风而来,化作大妖人躯,凝视着他。
“当日曾与足下有过约定,不得再随意兴风作浪,祸害海上航运,足下为何非但不遵守,反倒祸害到了岸边百姓呢?”
道人对前方身影问道。
“你这道人!欺人太甚!这东南海域本就是本王的道场,本王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何要听你约束?”
“万事皆需守节受束。”
“本王乃是海上真龙,为何要守伱们人类的节,为何要受你一个道人的束?”
“足下此言有理。不过足下不守人的节,害死了不少人,不受在下的束,兴风作浪危害在下的同族,在下自然就来找了。”宋游道,“足下觉得这样可符合你说的道理?”
“天下如此之乱,你不去管大晏之事,为何又来我海上多管闲事?”
“果然……”
天宫终究是天宫,神灵终究是神灵,天上终究还是以有德之神居多,要让他们为了对付道人,而与这远在管辖范围外的鲁莽妖孽为伍,天上的大多神灵应该还是做不出来的。
“足下这是以为大晏天下大乱,在下就没有闲心来收拾你了啊。”
宋游一边说着,一边挥动匕首。
“轰……”
四面各有一道水柱冲天而起,都是细细一条,陡然冲来,仿佛锁链一般,要将这海龙王锁起来。
“休得狂妄!”
海龙王勃然大怒。
“嘭!”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海龙王陡然显出数百丈长的蛟龙真身,头颅已抵近云端,尾巴还落在海里,浑身漆黑如墨的鳞片反射着天光,只是瞬间就将四道水柱给撞了个稀碎,只化作它体表的水雾。
“吼……”
一声嘹亮悠长的龙吟。
只是细听之下,却与云州云池那头真龙的声音并不完全一样。
于此同时——
“轰!”
海中同样起了四道水柱,冲天如龙,两道分别冲向那两名白犀大妖,两道左右夹向道人所坐的仙鹤。
不光如此。
轰隆声还没有断绝。
海上接二连三,不断升起水柱,有的如龙一样朝道人冲过来,每一道都能轻易摧山断河,有的则像是龙吸水,成了天海间一道道龙卷,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的移动着,像是构成了牢笼,要将道人所乘仙鹤锁在其中。
“轰隆隆……”
不知何时蛟龙已经腾上云端,白云也变得深邃,化作了乌云,蛟龙在云中沐浴穿梭,扭动间闪烁着粗大的雷霆,如荆棘杂草般交错横生。
仙鹤不复往日的悠然了。
扇动翅膀也不再是轻飘飘的了。
此刻它的眼中倒映着的是乌云中蛟龙长达数百丈的巨大身影和闪烁不断的雷霆,倒映着的是空中朝自己冲来的巨大水柱,以及一道道连同海面与乌云又移动着要将自己困死其中的龙卷,仿佛海天之怒,而它只得拼命的扇动起翅膀,拖着巨大的身躯,在逐渐水汽弥漫的空中高速飞行,不断转身变向一下下险之又险的躲开这些水龙,又往龙卷牢笼的外面飞。
鹤背上一下变得颠簸刺激。
“唳……”
仙鹤长鸣,比雷声更清越。
哪怕在一道道水柱冲天又落地的轰隆声中,也显得如此分明。
眼见得一道道龙卷高速移动,构成的牢笼不断紧缩,龙卷离他们越来越近,间隙越来越窄,牢笼已成,仙鹤甚至感觉到了龙卷带起的气流狂风以及随之飞舞扑面而来的海水,只得咬牙再次扇动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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