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两军将士阵前,黑压压的铁嘴神鹰铺天盖地一般,朝着郑伦扑击而去。
所有人都觉得这位督粮官会和之前的苏全忠一样惨败在铁嘴神鹰的利喙尖爪之下,然而事实却截然相反。
只见郑伦骑在火眼金睛兽上一动不动,身周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任由那些铁嘴神鹰如何扑击,却始终无法触碰到他半根头发。
崇黑虎吃了一惊,眼中露出一丝惧色,沉声喝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翼州督粮官郑伦是也!”
郑伦一声大喝,鼻窍之中发出声响,如同黄钟大吕。
只见两道白光从他的鼻窍之中喷将出来,照住崇黑虎。
无形的吸摄之力凭空生出,作用于魂魄之上。
崇黑虎听到那一声钟声,再被白光一照,只觉得头脑发昏,眼冒金星,“噗通”一声从火眼金睛兽上栽了下来。
郑伦呵斥道:“来人,给我绑了他!”
立刻便有翼州兵奔将过来,拿着麻绳将崇黑虎五花大绑,拖入城中。
同时有探马第一时间赶去侯府将消息报于苏护。
苏护一听郑伦擒下崇黑虎,不由地两眼发直愣在当场,好半晌才恍然回神,急声道:“郑将军现在何处,快快请他入内相见!”
话音刚落,便见郑伦大步走了进来,“末将拜见侯爷,幸不辱命,已将那崇黑虎拿下,侯爷可以此人换回大公子。”
苏护没有应声,转而道:“那崇黑虎现在何处?”
郑伦将手一挥,笑道:“末将已让人把那厮绑了过来,侯爷请看。”
五六个将士抬着被五花大绑的崇黑虎进了厅堂。
苏护一看,果真是崇黑虎无疑,连忙上前喝退士兵,亲自给崇黑虎解开束缚,下拜道:“护今得罪大王,乃无地可容之逆臣。郑伦不谙世事,冒犯了侯爷,一应罪责皆在护身,尚请侯爷万勿怪罪!”
崇黑虎原本自忖必死无疑,没想到会是这般模样,连忙将苏护扶了起来,“苏侯爷言重了。”
他望着一旁的郑伦,目光中隐带惧色,“侯爷这位猛将真是道法通玄,本候输得心服口服!”
苏护连忙客套了两句,又令郑伦与崇黑虎见礼。
郑伦无奈,只得抱拳行礼,心里却是叹息不已。
自家这位侯爷之前还心高气傲,午门题诗,反出朝歌,面对崇侯虎大军征讨也是应对有据,大破其军,可在苏全忠被崇黑虎擒拿之后就像是断了脊梁一般,再无半点锐气,明明已经将崇黑虎擒来,却是以礼相待,甚至到了卑微的程度,实在是让人心寒。
郑伦心里自忖,自己反正是为报恩而来,现在已经出手擒回了崇黑虎,之后如何便与自己再无关系了。
这般想着,他也就懒得再理会苏护对崇黑虎的态度了。
苏护不知他想法,大摆宴席与崇黑虎对饮,席上对着崇黑虎一个劲地倾诉衷肠,把自己在朝歌遭受小人陷害,被逼着献女,无奈反出朝歌等等与崇黑虎说了一遍。
崇黑虎听弦音而知雅意,笑道:“苏兄与吾有一拜之交,不敢相忘!今次吾来便是替苏兄排忧解难,不过令郎性情刚强,不肯请出苏兄来与我搭话,因此被吾擒在后营。今吾已知晓苏兄既是遭奸人陷害,吾必回朝歌面见大王替苏兄求情!”
苏护连忙道谢,二人相饮甚欢。
这时,有守城士卒来报,“启禀侯爷,西伯候麾下散宜生在城外求见,口称有西伯候书信要交予侯爷!”
苏护连忙道:“西伯候乃是西岐大贤,速速开城请那散宜生入内相见。”
守城士卒领命去了。
不一会,散宜生到了侯府,入内相见,作揖行礼道:“在下奉西伯候之命前来送信。此前侯爷怒题反诗,得罪大王,大王命我家主公与北伯候共同举兵征伐。我家主公素知侯爷忠义,故此命在下前来奉上书信,望侯爷详查。”
说着,他自锦囊中取出书信呈了上来。
苏护接过书信,里面是一张羊皮卷,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道: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今大王欲选艳妃,凡公卿士庶之家,岂可隐匿?今足下有女淑德,大王欲选入宫,乃是美事,何以逆君罔上?
……
这封信洋洋洒洒足有千余,从公理到私情,从天下到小家,在各个角度上对苏护进行劝说,让他服从圣旨,将女儿苏妲己送进朝歌长伴君王。
苏护看罢信,久久不曾言语。
散宜生见状,微笑道:“侯爷不必犹豫,我家主公说了,如果侯爷照信中所言,便不用再动干戈;不然,他也只能尽起大军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么送女儿入朝歌,要么我就派兵来打你。
只一个北伯候崇侯虎就已经让苏护难以支撑了,若非有郑伦出手,此刻苏全忠怕是已经回不来了,更何况再加上一个西伯候呢。
苏护想了又想,最终还是颔首道:“西伯候所言的确有理,果真是为国为民的仁义贤者,护敢不从命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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