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容听罢,沉声道:“太师既有奏章,老夫岂有坐视之理?只是大王不御殿廷,老夫也难于面奏啊。不如这样,今日老夫代太师进内廷见王驾面奏,怎么样?”
杜元铣大喜,便留在此地等候。
商容独自往后宫内廷行去,守门侍卫将他拦了下来,“老丞相,寿仙宫乃禁闼所在,圣躬寝室,外臣不得进此!”
商容点了点头,停下脚步,“你与我启奏大王,就说商容在宫门前候旨。”
侍卫进宫启奏:“丞相商容候旨。”
帝辛愣了一下,“他又是为了何事要见孤?”
他想了想,商容乃三朝元老,位高权重,此番定是有要事求见。
当下,他便颔首道:“宣商容觐见!”
侍卫领命而去。
不多时,商容进了内廷,见到了帝辛,行礼后启奉道:“执掌司天台首官杜元铣,昨夜观乾象,见妖气照笼金阙,灾殃立见。大王如今不临早朝,不理国事,端坐深宫,使百官日夜忧思。”
说着,他将奏本呈上,由内侍递交于帝辛。
帝辛翻阅了片刻,见又是宫闱之内妖气冲天的言论,不由回头望着一旁的妲己道:“爱妃觉得如何?”
苏妲己起身下拜道:“前日云中子乃方外术士,假捏妖言蔽惑大王,此是妖言乱国之罪;今杜元铣又假此为题,皆是朋党惑众,驾言生事。
百姓愚昧,一但听到这些妖言,必然心生慌乱惶惶不安,恐怕会生出大乱。
臣妾以为,凡是妖言惑众者,皆杀无赦!”
帝辛笑道:“美人所言极是!传孤旨意:把那杜元铣枭首示众,以戒妖言!”
商容大惊失色,连忙伏地启奏道:“大王,此事万万不可!杜元铣乃三朝元老,素来忠良贤德,为国为民沥血披肝!他受司天之职,理应验照吉凶,今日直谏上奏,大王反赐其死罪,只恐文武百官心寒哪!”
帝辛皱眉道:“杜元铣妖言惑众,若不斩他,谣言何日能终?”
商容气得不行,欲待再谏,怎奈帝辛压根不予理会,令左右侍卫送商容出宫。
不得已,商容只得出了后宫。
等他到了文书房,见杜太师还在这里等候,浑然不知杀身之祸已经临头。
侍卫上前宣读圣旨:“杜元铣妖言惑众,拿下枭首,以正国法。”
杜元铣愕然无比地望着商容。
商容不敢与他对视,羞愧地以手掩面。
待侍卫宣读完圣旨,不由分说便将杜元铣摘去衣服,绳缠索绑,拿出午门。
这时,只见一位大夫身穿大红袍进宫而来。
此人乃是梅伯,见杜太师绑缚而来,又惊又怒,望着商容问道:“太师这是犯了何罪?”
商容叹息着将经过说了一遍。
当听到是那苏美人出言,将杜元铣坐以‘妖言惑众,惊慌万民’之罪,梅伯只气得怒发冲冠,“老丞相为何坐视不理?今大王无顾诛杀大臣,丞相却钳口不言,实乃怕死贪生,愧对丞相之位也!”
商容被他骂得羞愧不已,大叫:“老夫这就去面见大王,替杜太师求情!”
“我与你同去!”
梅伯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商容穿过大殿,径闯内庭。
帝辛正在与苏妲己饮酒作乐,见两个臣子风风火火地闯进宫来,不由大怒道:“擅进内廷,不尊国法,你二人有何事要奏?”
梅伯跪在地上沉声奏道:“大王!臣梅伯具疏,杜元铣何事干犯国法,致于赐死?”
帝辛冷声道:“那杜元铣与方士通谋,架捏妖言,摇惑军民,播乱朝政,污蔑朝廷。他身为大臣,不思报本酬恩,而反诈言妖魅,蒙蔽欺君,律法当诛!”
梅伯听纣王之言,心里更是气愤不已,只觉一股热血涌上脑袋,厉声喝道:“臣闻尧王治天下,应天而顺人;言听于文官,计从于武将,一日一朝,共谈安民治国之道;去谗远色,共乐太平。
今大王半载不上朝,终日享乐于深宫,朝朝饮酒作乐,夜夜欢娱达旦,不理朝政,不纳谏章。
臣闻‘君如腹心,臣如手足’,心正则手足正,心不正则手足歪邪。
杜元铣乃治世之忠良。
大王难道要斩元铣而废先王之大臣,听艳妃之言,伤国家之梁栋?”
帝辛听得是火冒三丈,大声叱骂道:“好你个梅伯,竟敢咒骂于孤!来人把梅伯拿下去,用金瓜击顶!”
两边侍卫正要上前动手,一旁的妲己道:“且慢,妾有本奏。”
帝辛愣了一下,笑道:“美人有何事要奏?”
苏妲己笑道:“似梅伯这般以人臣之身立于殿上痛骂君王,实乃大逆不道,逆反伦常,非一死可赎其罪!不如暂且将梅伯收入监牢,臣妾治一刑,足以拨乱反正。”
帝辛奇道:“是何刑罚?”
苏妲己道:“此刑名曰‘炮烙’。乃是用铜制成高约二丈,圆八尺的铜柱,上、中、下留有三火门,里边用炭火烧红,而后将妖言惑众、利口侮君者,剥去官服,用铁索缠身,锁在铜柱之上,只炮烙其四肢筋骨,须臾之间便烟尽骨消,尽成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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