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口中火辣辣的,有着十分难以忍受的灼烧感,痛的她此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但一想到只要一张开口的就会皮肉溃烂的,立刻就死死的忍住,再不敢张口了,只死死的捂着嘴巴,任凭眼泪哗哗的往下流。
钱氏狐疑的看着这些,最终则是从地上爬了起来,喝道:“你这丫头,是骗人的吧。”
一听到“骗人”二字的,吕秀云也是略怔了的,双目喷火一般的看向沈香苗。
倘若真的是这丫头整治了她的,看她不待会儿撕烂了这丫头的嘴,好出了心口的恶气。
“骗人?”沈香苗不以为然,咯咯的笑了起来:“你若是觉得我是骗人的,那就随你好了,只是回头出了什么事的,可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话说回来,我到是还不曾亲眼看过这皮肉溃烂到底是怎样的场景,不如你们试一试,让我瞧瞧看?”沈香苗笑道。
话说的轻松无比,俨然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这样若无其事的模样,到是让钱氏和吕秀云泛起了嘀咕,不敢去轻易尝试。
毕竟,一天不吃不喝不说话罢了,不至于死了人的,忍一忍很快也就过去了,可若是去试了之后当真是皮肉溃烂,整张脸烂的只剩下了白骨的,那该如何是好?
也正是基于此考虑的,吕秀云越发的不敢张口,只捂着嘴在那哼哼的和钱氏说话。
只是这样说话的声音,任是谁也听不懂的,尤其钱氏原本就因为今天的事情并不顺利十分烦闷了,再听到吕秀云在那哼哼啊啊的声音,越发觉得恼怒,伸手就给了吕秀云一巴掌:“安静一会儿的,没得在这吵人。”
耳光来的又狠又急,吕秀云的脸颊顿时红肿了半边,原本口中火辣辣的疼此时越发的疼痛难忍,这泪也是落得更多了。
“没用的东西,这么多年的粮食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半分忙也帮不上,就知道添乱!”钱氏大约是觉得方才那巴掌不够解气,又是一通的谩骂。
但因为不能开口说话,更是因为畏惧钱氏而不敢开口说话,吕秀云也只是捂着脸默默的退到一边去,不敢再发生任何的声音。
沈香苗瞧着这一幕的,心里头又是一寒。
这吕秀云到底是钱氏的亲生女儿,可钱氏却是下手这样的狠,谩骂更是不留情面,如若不是这两个人的相貌如此相像,简直要让人觉得这是实打实的后娘了。
为人母亲,做到这种地步的,简直是让人不齿。
沈香苗对钱氏越发的厌恶,语气中寒意也是越发的重:“你打你的女儿也好,骂你的女儿也罢,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是这是我家的门前,你这话又是在这里指桑骂槐的,这样倒是不妥吧。”
“我奉劝你还是识相一些,安静点的好,如若不然的话,我到是也不介意给你些同样的药,让你也尝尝滋味。”沈香苗阴恻恻的说道。
这番话,让钱氏不由得后脊梁一凉。
她方才,虽说只是因为单纯的心里头恼怒的,便将这满肚子的火气都撒在了吕秀云的身上,但也的确有沈香苗所说的,指桑骂槐的意思,借骂吕秀云,来骂沈香苗和那吕氏。
不曾想,到是被沈香苗直接回怼了回来,这脸上自是有些挂不住的,而又被沈香苗一通的威胁,心里头到了生出了几分的惧意。
这个沈香苗,看着是个清清秀秀的小姑娘,可说起话来不留情面,做起事情来更是手段毒辣,绝对不是个好惹的,她说出来的话,必定也是办得到的。
钱氏一想到这里,则是越发的有些害怕了,只能是恶狠狠的瞪着沈香苗,却是再也不敢说什么过分的话来。
色厉内荏,令人发笑!
沈香苗在心中冷笑了一番的,心中的厌恶更是越发的浓了几分。
这些人,当真是令人讨厌,讨厌的牙根痒痒。
吕氏是个典型的这个时代的女人,吃苦耐劳,喜欢隐忍,从这具身体中原本的记忆中就大略能得知,自沈香苗记事时起,吕氏便是如此,即使是面对从前徐氏的百般欺压,她也从来没有说过徐氏的半分不是,还要教导她与铁蛋,要尊重长辈。
然而,就是这样的吕氏,孝顺至极的吕氏,却在出嫁之后从未回过娘家一次,从未和沈香苗与铁蛋提及过他们还有姥姥姥爷,姨母舅舅,可见当初在吕家之时,吕氏是遭受了何等的虐待与不公。
一想起这些,沈香苗当真是想直接叫了水苏过来,将她们痛扁上一顿,方觉出气。
只可惜,倘若如此的话,只怕是她心里头痛快了,吕氏心中会有些难过。
到底是这个时代的人,认为自己的命是父母给的,所以无论父母做了怎样的事情都不能怨恨,而吕氏只怕是顶多也就能做到不闻不问不见面罢了,真要让她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儿去暴打自己的母亲和大姐,只怕是她心中也不是个滋味。
也是因为顾虑到吕氏的,沈香苗只能暂且压制了心中的怒火,手臂一挥,低声喝道:“奉劝你们从我眼前立刻消失,如若不然,我不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沈香苗这话,说的没有半点错处。
此时她已经是怒火中烧,倘若钱氏和吕秀云再不知死活的在一旁聒噪不已的话,沈香苗只怕是爆发起来,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这样的怒气冲冲,让原本就心生畏惧的吕秀云和钱氏,这会子更是心中一颤,下意识的就想拔腿逃跑。
到是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语的沈之江,突然跳起脚来的,喝道:“沈香苗,你太嚣张了吧,什么叫在你眼前消失?凭什么,这天下是你的天下不是?”
“这自然不是我的,我只知道,方掌柜用谁家的豆腐,可以由我说了算。”沈香苗斜眼瞥了沈之江一眼,冷冷说道。
沈香苗是故意的,故意讽刺这沈之江,为的就是让这挑事儿的沈之江,心里备受折磨。
这话,无异于是一把尖刀,插在了沈之江的心头上,疼的他浑身冒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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