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个十四岁的小孩儿称作“老小孩儿”,元无忧都替高延宗哭笑不得,她拧身拉着妹妹的袖子走出高延宗的院子,顺口道:
“啊?他有病在哪儿?”
“豁得出去勾引嫂子,嘴里没一句真话。但娇气又好哄,你打他一巴掌给个甜枣就行,给人一种死缠烂打就能睡到的感觉。”
听闻这话,元无忧不禁停住脚步,松开了抓她袖子的手,正眼打量眼前的小姑娘。
“你看人眼光挺毒辣啊。相中他了?”
冯令心少年老成地摇头,“没有,我不喜欢心思歹毒的老童男。”
元姐姐一听,这又是“心思歹毒”,又是“童男”的,顿时七窍吓丢了六窍!
“哎,说啥呢!背后对人评头论足,尤其是对异性,是极不尊重的行为。安德王私事如何,咱们外人不知内情,不可多言。”
元姐姐一本正经地训斥她,冯令心非但不听劝,还眉眼玩味地打趣道,
“我说的话是站在姐姐的位置,感觉安德王挺期待你上他的,他给人一种…只要姐姐你死缠烂打,就能睡到的错觉。”
元姐姐听罢,赶忙捂住她的嘴!
“这种错觉可不对啊!”
冯令心摘下她虚掩的手,笑吟吟地道,
“我知道啊,只是瞧出来了他不对劲,想提醒姐姐别中美人计罢了。”
元无忧只无奈地笑笑,“这样的话不要说给别人听,在高延宗面前也不行。”
冯令心疑惑,“为何连他都不行?他都敢做出骚狐狸的恨嫁男姿态,还怕听实话?”
“他最好面子,他有苦衷,只有投靠我才能达成他的目的,他即便不豁出身体,目的也已经达到了,所以啊,”
元姐姐微微躬身,捧住妹妹的一侧脸颊,翘唇轻笑,
“我的心肝妹妹,以后也要学会看破但不说破,当面戳穿人心思,最招人恨。”
冯令心尖嫩的下颌轻点。
“我懂了,他就是看中姐姐能保护他,才甘心做你的外室男宠?”
元无忧听了这话,倒突然想起一事来,便摘下一只银镖,塞到冯令心掌心。
“拿着防身,自己研究怎么用。”
冯令心点头,轻笑,“姐姐戒备心依旧,我就放心了。起码知道姐姐不会在男人身上吃亏,兰陵王一看就是很能生的,像安德王那种风流浪子,就不配玷污姐姐。”
元无忧无奈,“安德王还是雏。”
在收到妹妹倏然睁大的眼睛,在她惊呼出声之前,她抬手拿指腹堵住妹妹的嘴。
“现在也是!所以我不吃亏,只怕吃亏的是他。”
冯令心啧声道,“这才对嘛。秦汉魏晋,到了南北朝,就该男的被曹。”
元无忧眉头一挑,“啊?你又跟谁学的?不能啊,高延宗对外规规矩矩,近日也挺安分的,决计说不出这些话来。”
“姐姐别问了,问多了搁在心里也是病。”
“可我不问更是病啊!是冯子琮,还是段韶他们?总不会是高纬教你的吧?”
冯令心笑着不语。
元姐姐登时火冒三丈,“好啊这臭小子,竟敢污染我妹妹!”
冯妹妹无奈地拉住姐姐的手,竖食指在唇上,嘘声打断,“姐姐莫急!有您教导,我也绝不吃亏。”
元无忧点头,又忽然想起,“高长恭,看起来很能生?”
冯令心挑眉笑道,“是啊,又守男德,又看起来能生龙凤胎。你们华胥,不是有让男人生的能力么?娶了他,看起来就能生一窝健康壮实的娃娃。再让安德王带娃。”
“得得得,还是你会安排,但你这慧眼识男人的本事,别往你姐夫身上瞄啊,我这华胥女帝让你当得了。”
冯令心憋出个笑来,“哦?哪个姐夫啊?”
……
深夜,元无忧独自去了隔壁院子住,铺盖卷刚放下,又被高长恭派人喊过去。
白天打仗时,高长恭受伤之事元无忧知道的,但没见过有多严重。
此刻一进屋,就瞧见领军大将脱了铠甲,穿一袭薄衫坐在床头,呲牙咧嘴痛呼道:
“媳妇儿快过来!我裤子跟伤口粘上了,你帮我脱下来吧。”
“啊?”元无忧愣住,虽然有些怀疑,但还是应声走了过去。
红衫男子正坐在床头,拿刀割自己被血色浸染成暗红的外裤,真叫一个血肉模糊。
他顺口道,“刚才给五弟上药时,还是他发现我身上刀口崩开的,我五弟自幼就爱琢磨毒药解药,我担心他属实多余了。”
元无忧也突然想起,当初瘟疫横行时,高延宗虽然信和尚,但也信她的医术,知道她需要童男血,就甘愿做她的药引子,她确实小瞧他了。
忘了他的武力未必是真打不过女人,也仍是初见之时,大牢里狠绝的活阎王。更何况他还有毒药傍身。
元无忧一凑近,高长恭居然放下刀搁在床头,忽然!一把拉她进怀中。
这位骁勇善战的盛年大将,生得肩头饱满圆润,偏偏腰肢细窄,肌肉结实健硕。他搂着媳妇儿在怀,居然把身材高挑瞧不出女相的元无忧,都给衬得身形娇小窈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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