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一点了点头,面色也是有些沉重。
一路南下,半点风声都没有泄露,可偏偏到了聊城这边却是出了事情,这其中的深意,怕不是一两句就能够掰扯清楚的,还不知道是哪一个环节泄露了消息。
萧辰琛似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只是他所思考的更深更远的。
他的伤腿已经那么多年了,这些年该有试探和注意力的,也大多都已经撤走,甚至是偏移了。除了身边跟着的几个暗卫,以及府上的亲近之人,少有人知晓他离京南下了。
若只是这些日子的举动单纯地惹人注意,地头蛇想要下手去了挡路石也就是罢了。莫不是自己的出行已经走漏了消息,可若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泄露才招致的这起祸事,这其中的意思可就是不一般了。
他的仇人多如麻,兄弟个个如狼似虎,一旦自己双腿已经好了,甚至还擅自离京南下的消息被暴露了出去,还在盛京城中的景娴还不知要面临着何等的凶,举步维艰。想想她肚子里的孩子,都已经快临盆了。
萧辰琛的心思越是复杂,身上的气势也就越发的凛冽,寒意一阵一阵地从他的四周以外汹涌而来
暗一打了一个响指,空气中忽然又隐现出了几个身影,加入了战局,三下五除二的,原先还算是势均力敌的战局,一下子就宛若是一面倒一般。
片刻后,昔日也算是叱咤风云的三煞宛若是被斗败了的公鸡似的,依次被捉拿擒下,被压制着到了萧辰琛的面前。
萧辰琛眸色冷淡,丝毫没有想要理会这些人的意思,手中把玩着一个精巧而细致的荷包。
这个荷包是他走之前,景娴替他缝制的,里头放了一些能够清心净神的香药,很是别致,也深得他的喜欢。时不时地,他总是要拿出来抚摸一阵,就好像是那个明眸淡雅的女子一直陪在了他的身边一般。
暗一上前一步,发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朱能几个相对视一眼,皆是闭着嘴,更是将头扭向了另外一侧的,僵硬着身子不说话。
虽然是恶人,不管怎么说,在江湖上还是要讲些道义的。
暗一看了萧辰琛一言,心思又放在了在场的几个人身上,眉头紧皱,“说,究竟是谁派你们来的。”
暗卫们自有一套严苛非常的刑讯手段,只是草草按压了几个穴位,喂了药,而后手脚做了一些手脚,才一会儿的功夫,这几个人就已经吃痛不住。
而朱能这等人,在江湖上混迹已久,最是见风使舵,蹬鼻子上脸的,如今这般怕的要死,自然是惜命的很,哪里还有半点的精神气,“好汉饶命,兄弟们只是拿钱办事,确实是不知道这雇主是谁。”
暗一皱眉,“究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转动着一把冰冷的利刃,刀尖飞快地在食指间跳跃着,时不时地在几个人的脸上,身上划开了冰冷的血色。
伤口不大,偏偏极多,又痛的很。
这种磨刀子的感觉最是磨人,朱能几个甚至是感觉到了压着他们的几个人,身上的那种杀意,这些人是真的想要杀掉他们。
事到临头,哪里还记得什么狗屁道义,“我说,我说,快把刀子放开,放开。”
“说吧。”暗一收了刀,站起了身子。
朱能的额上冒着细密的冷汗,又是不满,又是怕的,“三天前,有一伙人来找到了我们兄弟,出了无数的金银珠宝的,许之富贵荣华,让我们来杀——”眼神在萧辰琛的身上过了一遍。
声量却是在暗一瞪视中,渐渐地小了下去。
严安笑笑接过了话茬,“那人倒是大方的很,送来的女人那可叫是柔媚,差点没想死在了她们的身上。”眼中闪过了一道淫邪,心中显然是对其仍有留恋。
此等表现一出,放置在他脖颈上的匕首越发的往里头靠近了一些,画出了一道血痕来。
严安吃痛,有些慌张地的屏住了呼吸,“只是隐约听见那女子说,那人的手下好像是称呼其为‘殿下’。”
董三狗子是临时被老大召唤来的,当真是一点也都不知道内情。
朱能悄悄地动了动自己被禁锢的生疼的手,一边悄悄地看了萧辰琛一眼,“其余的,我们兄弟真的是一点也都不知道了。”
这兄弟几个,恶贯满盈,又哪里是什么守信之人,因为接了这单子才是将自己陷到了如今的地步,对那个财大气粗的委托人的,自然也是心生不满,就此恨上了。哪里还有什么想要帮其隐瞒的念头。
“那事成之后,又该如何交易?”
还碰到了行家了。
朱能支支吾吾的,“那笔钱已经被存在了钱庄里,只要事情做好了,消息传出来后,凭着信物自然是能够取的。”
见他们似乎是真的说不出什么来,暗一唤了萧辰琛一声,“主子?”
手中的荷包已经被重新收进了怀中,萧辰琛的心中似乎是有一些明悟。
被人称呼‘殿下’,此刻又正巧是下了江南,偏偏又恨他入骨的,应当就是来信中所说的撇开了一切亲众离开了盛京城的萧辰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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