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羽姐?你说要做个别的任务想想职业行会怎么搭,现在有想法了没?”赢得了一场“对视战争”的谭双语气轻快地问身旁的好友。
“我差不多知道该怎么做了,不过……”安羽环顾四周,“我觉得我应该拿笔画一张图……”
安羽的视线穿过在庄饮年附近接任务、交任务的重重玩家的阻隔,笔直地投射在庄饮年的桌面上——那里有她需要的东西。
安羽挤过一打玩家,总算是来到了摆放着纸笔的那一侧,她正欲拿起羽毛笔,却见坐在桌案背后的那个青年向她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目光。
上一次还没有觉得,这一次在亲眼目睹了众多高级NPC眼都不眨地斩杀玩家之后,安羽的心里产生了一点明悟:这个NPC恐怕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于是她立刻收回了蠢蠢欲动的小手,只是依然有些不甘心地问道:“如果我想要它们的话,需要支付什么代价才行?”
安羽原本并没有指望得到庄饮年的回答,这个时代游戏中的NPC虽然很多都有了一定的智能,但这种智能的程度也只是在其“职责范围”内分析理解玩家话语的意思,并做出符合人设的回答而已。
指望他们对一份职责以外的要求做出有效回应,果然还是太……
庄饮年伸出一只手,一言不发。
他看着眼前这个顶着“暗喻呓语”的ID的玩家,意味深长的眼神穿透这具木偶的躯壳,看到了连接在精神网络中的那个灵魂的投影。
这个家伙的灵魂……很是奇特。
她所投射下的象征着过往的阴影,居然连庄饮年都无法看透——那是一片恢宏至极的阴霾,即使是一言一行牵涉国家命脉的皇帝、国王、元首、领袖,他们的阴影也无法覆盖这个人的千万分之一,但当庄饮年定睛看去的时候,这些阴霾却又在庄饮年一个“恍惚”之间完全消散,余下的部分虽然依旧磅礴,但却并不超乎人类认知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如果只有她一个人如此奇特,或许还可以解释成某种特殊,但跟她一直混在一起的那个“又又不是双”居然也拥有不逊色于她的阴影,这就显得有些奇怪了。
有那么一瞬间,庄饮年觉得,倘若高居神国之上的那些神明,祂们的灵魂也能投下一片阴影的话,恐怕也未必能超过这两个……人。
面对这样特殊的存在,庄饮年并不介意满足她一些小小的要求,就当是为了看看她会做些什么——不过并不会白给她。
安羽并不知道在她眼前的这位“NPC”从她的背后看到了什么,或者即使她知道,可能也并不会在意。
过往只是过往而已,已经彻底地过去了——不,甚至不应当说是过去了,而是那些过往从未发生过。
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在心里斟酌到底应该给这个NPC多少钱。
安羽和谭双也已经做过几个任务,拿到一些铜币了,她们甚至还买了一个包,就在安羽身上——不买两个的原因是买不起,反正她俩一直是一起行动的,买一个也够用。
最终,五枚只有一角钱大小的铜币从安羽的手上落到庄饮年的手上,庄饮年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够扣的,不过还是不再理会她的举动。
然后安羽就一点也不客气地把一摞纸、墨水瓶和墨水瓶里插着的羽毛笔都拿走了。
“……你倒是给我留点啊。”
庄饮年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最终化为无奈地扶额,他看着空荡荡的桌面,下定决心再也不把所有东西都摆在桌子上了。
他在心中咕哝了两句:“下次还是买碳素笔吧,羽毛笔太贵了……而且这些家伙应该也习惯了这游戏画风不对,至于他们要是能察觉什么,反正我不会承认……”
而另一边,卷走了庄饮年的纸和笔的安羽跟等在外边的谭双一起来到了约书亚的帐篷前面。
约书亚是一个符文师,在骸骨荒原这样的蛮荒地带,可以预见到他的手艺会有很多发挥的机会,所以他是带着自己的工作台来的。
比起一直居无定所的庄饮年,在米尔舍定居了快一百年的约书亚的经济条件显然要好的多,他的空间道具的容量也比庄饮年大的多。
事实上,庄饮年以前是他们三个人之中最穷的那个……
“瓦伦蒂内先生,我可以借用一下你的桌椅吗?”
约书亚的工作台就放在帐篷旁边,如果那些“远道而来的朋友”真的能回应老师对他们的信心把房子搭好的话,这个工作台就会搬到房屋里面去。
“啊……好的,没问题。”约书亚点了点头,“你什么时候想用都可以。”
而约书亚的回答也并不出乎安羽的意料——她早就发现了,这个符文师职业导师是所有高级NPC里面最好说话的……
安羽坐在约书亚的位置上,摊开纸笔,飞速地在纸上勾勒出一道道线条和一个个数字。
谭双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用怀疑的语气问道:“等等,羽姐。你这图纸……要画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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