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廉郡王府。
“见过王妃。”
廉郡王妃冷淡地看着一名孔武有力的太监身后带着一群侍卫就这么毫无顾忌地冲进了王府之中。
“你们来做什么?”
身穿丧服的廉郡王妃目光嫌恶地看向这些人。
“太后懿旨,宣廉郡王妃入宫。”
尖细的太监说着不容拒绝的话,不等廉郡王妃开口,他身后的侍卫就要上前抓人。
“放肆!本王妃自己会走,休得碰我!”
廉郡王妃甩袖,面上浮现一抹薄怒。
太监却眼睛眨也不眨,只淡淡道:“那还请王妃娘娘跟着奴才走一遭吧。”
“稍等,容本王妃换身衣裳。”
“不必了,太后娘娘急着见你,还请王妃莫要为难奴才。”
见他们这般,廉郡王妃眼眸微闪,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
“知道了,带路。”
到了宫内,廉郡王妃这才发现不止是她一人被召进宫内,还有许多高官女眷、以及宗室亲眷皆在太后的宫殿之内。
以往瞧着大气宽敞的慈安宫少有的显得局促。
在场的不少女眷眼中满含害怕与惊恐,见到连还在丧期的廉郡王妃出现在此的时候,众人也忍不住对她多了几分同情。
不过也并非所有人是这样的。
“江舒意,你怎么有脸在这里?”
理郡王妃忽然跳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太后强制召进宫内而无能狂怒,便打算找个人将自己的怒火发泄出去。
“太后召见,我便来了。”
廉郡王妃眸色冷淡,看着眼前已经有些疯癫的理郡王妃并不愿多聊。
“要不是廉郡王战败,我等怎么会落入如今这样?如今我们被叛军围城,都是你的错!”
“嗬!”
听见对方的指责,廉郡王妃心底也升起一抹怒火。
“我的夫君在前带着众将士浴血奋战,你丈夫在做什么?别以为本王妃不知道你家王爷还曾经写信给魏王!”
“你、你胡说!”
理郡王妃一听见廉郡王妃说这话整个人眼瞳睁大,吓得连忙后退,其他人更是一片哗然。
写信给魏王?
这不是说理郡王已经私通叛军了?
当着这么多人面,还在太后宫室之中,她怎么敢?!
“你胡说,我家王爷才没有?你有什么证据?别是廉郡王没本事你就无赖我家王爷!”
“你家王爷有本事也没见他去前线啊?!如今城外都是叛军,也不见你家王爷前去平叛,有什么资格在我这里指指点点?”
一向文弱的廉郡王妃此刻像是无所顾忌一般,上前一把抓住了理郡王妃的发髻,上去一连给了对方好几巴掌,这时众人才回过神连忙上前拉架。
“谁允许你说我夫君的?!”
“啊!放手!江舒意你个疯女人!”
顿时,大殿内乱作一团。
而坐在侧间始终没有露面的太后此刻端着茶,嘴角挂着讽刺的笑容,对着自己的老太监轻声说道:“赵无忧,你看外面那些人……都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最喜欢内斗。”
“娘娘。”赵无忧微微叹了口气,看向端坐在一旁的太后,眼眸中流露一丝担忧。
“哀家气数已尽了,对吧?”
她刚问完,赵无忧直接跪了下来,却听着妆容雍容华贵的太后继续道:“早上,我听说那个二人的先锋军都在攻打都城。
一东一西,气势十足,各个都攒足了劲。
你说,他们两支军队有没有私下打赌?比如谁先杀了哀家和新帝,谁就能是新的皇帝?”
“娘娘……”
“赵无忧。”
“老奴在。”
太后低头看向那个在先帝年幼时就陪在先帝身边的太监,如今也是垂垂老矣。
她忽然问道:“先帝……知道哀家在他死后将他的皇位糟蹋成这样,你说……他会后悔么?”
“既已做,便无悔。”
赵无忧忽然开口的话让太后恍惚了一瞬。
她想起当年她与先帝发生争执的时候,她问他,是否当了皇帝之后嫌弃她这个皇后家世简薄,想要废后?
他曾经说的好像就是这话。
当时她以为东方季宣说的这话是对不能将她找出什么借口废掉而无可奈何。
“哀家与先帝十多年说过的话如今想来,屈指可数。
他给了哀家皇后的尊位却不给哀家权利,让哀家挂着皇后的名头被后宫那些女人嘲笑了那么久。
哀家生了孩子,他却将孩子抱离哀家身边,对外宣布哀家生的孩子夭折。”
太后说着,心里忍不住的酸涩。
年少时的绮丽爱慕,青年时的形同陌路,到头来她心如死灰,却又发现最后的最后那人却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自己和自己的孩子手里。
曾经被他捧在手心的里的儿子打发到边陲,那些他喜爱的妃子全部被赐死殉葬,他为她清理出了一条干净的大道。
却没想到最后她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说来,杨氏生的那孩子最像先帝了。”忍不住提到东方泰,太后居然少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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