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携带的抹布把考房全部都擦了一遍,花镶就坐下来等发卷。
辰时初,贡院就封了门,知府亲自监考,随同过来监考的,有知府的幕客还有府学的学官。
每个考棚都有三个监试官,知府还把每个考棚都走了一遍,辰时一刻才开始发卷。
为了保持公平性,卷子是知府昨天才出,然后让人连夜印刷的,学子们拿到手里时,墨痕还很新,但已经不会糊了。
考卷之外,另有三张答题纸,花镶接到外面官差通过考房小窗口送进来的答题纸,便觉得分外熟悉了。
因为这个答题纸和她曾经参加高中时,用的答题纸很像,都是用红线打个的,最上面是姓名等家庭信息,也是密封处。
可以说,大夏朝的科举体制已经很完善了。
花镶把答题纸放好,就一边磨墨一边审题。
府试的考试科目有帖经、杂文、策论三门,主要考察学子们对辞章的记诵和对时务的见解。
前两天是第一场,第一天考杂文,第二天考策论,后面的两天则考校五经的帖经,也就是填空。
在花镶看来,考试时间是很充裕的,杂文的主题是国强民富,她很快就找好了破题点。
不知不觉,一天的考试就过去了。
花镶中午时吃了些蛋糕,半下午已把文章写好,在考房里有一根拉铃的线,只要考生一拉这个线,就会有人过来收卷。
花镶在这窄小的考房憋了一天,很想出去走走,检查一遍后就拉了铃线。
一个穿着官服的人很快过来,官差打开了考房外的门锁,这位官员进来,先是看了花镶一眼,才拿着密封的封条将她的姓名信息糊住,然后将试卷装在一个油纸袋中,示意花镶可以出去了。
可以出去但并不是可以离开贡院,府试结束前,考生们只能在贡院内活动。
这也是保障公平的一种办法,考生出不去,便没可能接触到接下来的考试题目。
主持府试的知府还是可以回官衙休息的,但是到乡试、会试时,所有的考官和考生在考试结束前,都不会被允许离开贡院。
花镶在贡院里转了转,见这里根本没什么可看的,也就兴致缺缺,听爷爷说,贡院除了考试时会打开,日常并没有人居住,怪不得如此冷清。
不多会儿,卫谌也从考棚出来了,花镶忙向他跑去,两人凑在一起说话。
日落时分是交卷时间,大约半个时辰后,四个考棚内涌出大量考生,花镶也不和卫谌说话了,拉着他站在一边等苏栩几人。
等看到苏栩一脸菜色的走来,花镶又惊讶又担心,刚向前两步,就闻到苏栩周身有些异味。
“你被分到臭号了?”每个考棚都有供考生们解决个人问题的房间,挨着这些放马桶房间的考房,就是考生们都不希望被分到的臭号了。
而考官们也会尽量避免把考生分到这样的考房,花镶听爷爷说过,青州府这边每年参加府试的童生人数都不太多,所以他们都不用担心被分到臭号。
不过到乡试时就说不定了,因为这么些年累积下来还未更进一步的秀才人数是很多的,每两年参加乡试的秀才都把贡院占得满满当当的。
听闻花镶的话,苏栩摇了摇头又点点头,“今天刮东南风,我就坐在和恭房隔着两个房间的考房,正是下风口,那一阵阵的味儿。”
说着他就干呕起来。
花镶忙过去给他拍背,等他好些了,要转身去取水时,一个酒葫芦递了过来。
卫谌道:“刚打的干净井水。”
贡院里有两口井,这时候已经被考生们排起了两大长队的队伍。
花镶朝卫谌笑了笑,给苏栩喂了一口水,让他漱口。
苏栩本来就是个特别爱洁的人,只让花镶虚悬着葫芦,张嘴接水时打湿了一片衣襟。
等他整理好了,六人才找个人少的地方站着说话。
大约半个时辰后,官差把考棚内的恭桶都清理了,考生们才陆陆续续回去考房,毕竟在考房里还能躺一躺。
花镶看苏栩,“先跟官差买点东西吃再回去吧。”
苏栩半点胃口都没有,摇头:“我喝点水就行了。”
花镶瞪他一眼,叫上卫谌,起身过去买了些馒头、粥。
那些官差买的吃食,也就只有些饼子、馒头和白米粥,虽然味道不怎么样,好歹是热的,熬粥的大米用的也是新米,对他们这些不能出去的考生来说是很不错的东西了。
菜是没有的,衙门里炒菜卖给这些考生,不可能用较贵的素油,就担心有些考生身体弱,吃了大油菜拉肚子。
所以府衙根本不会准备菜肴,不过饼却是素馅儿饼。
花镶自己喝了一碗粥吃了半个馒头,因为苏栩实在没胃口,便只盯着他把粥喝了。
几人吃过饭,陆廷秀就提议回去考房。
花镶让他们先走,陪着苏栩在外面又待了会儿,这才回去。
分开进去考棚时,花镶叫住苏栩,把自己出于习惯而随身带着的一条白手帕撕开,然后卷了卷,一左一右给他塞到鼻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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