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长着一张如春花好女般的面容,又为人桀骜,再加上出身好,竟意外地受京中贵女推崇。
顾徽如此张扬自是有原因的,他的母亲是当今皇叔的次女,出身显赫,及笄时就被敕封为福艺郡主,且福艺郡主和她嫁给禁军统领的长姐褔慧郡主关系极好。
而禁军统领林毅清又深受当今信任。
可以说一家子都是皇亲国戚,尤其是皇帝也颇为尊重的老皇叔还在。
顾徽作为这样一个大家庭中年纪最小的孩子,自然是受尽长辈宠爱,也自然有资格成为京城桀骜张扬的一个人。
看见顾徽,洪紫瑶耳边一阵嗡响,说起来,前世这个人还帮过她一次。
那时她刚嫁给卫谌,心中十分不快,跟着母亲去顾家参加顾家长孙的满月宴时,被那个喜欢卫谌的范家小姐堵在池边说话。
那时她对卫谌很不屑,就讽刺了两句,谁料那范三小姐大气,伸手就推,若不是顾徽刚好在旁边的假山洞中乘凉,及时出来拉了她一把,她定会落入水中。
那可是寒冬腊月,掉到冰水中会受怎样的罪?
洪紫瑶打那儿,心里便记住了顾徽这一份恩情。
此时猝不及防再见,她竟有些发怔。
顾徽其实什么也不缺,若真要说缺什么的话,就是缺了点谦虚,因而名声不好,她前世时,他可是到二十五六还没娶上亲。
那些愿意嫁给他的,家世都不太行,顾家自然看不上。家世相配的小姐们,虽然对他有好感的不少,但她们的长辈又不放心自家女孩嫁给他这样的人。
因为他实在太浪荡了,多次在外面与妓女戏子调笑,所结交的也都是斗鸡走狗之辈。
这样的男子,即便再俊美,身世再显赫,也没几个女子敢嫁吧。
洪紫瑶想提醒他几句,同时也想问一问,顾家为什么会帮一个小地方的人家打热蛋糕的名声。
有了决定后,洪紫瑶就一直关注着顾徽,完全忘了到现在还没回来的郑无双,眼见顾徽起身离开,她也忙站起身。
黛青不知小姐为什么突然要走,却依旧紧紧跟了上去。
顾徽走路时也带着那么几分懒散的味道,但看着并不让人反感,反而有一种别样的优雅感。
“你是哪家的?跟着爷们儿做什么?”正走着的顾徽停步转身,打量了一眼因为他的猛然停步而有些惊慌的洪紫瑶,黝黑的瞳中满是不耐烦。
“我,我有话跟你说”,洪紫瑶莫名有些紧张。
“我认识你是谁?”顾徽扔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
洪紫瑶加快脚步追上,声音里不自觉带出几分撒娇意味:“你等等,我说几句话就走。”
“少爷”,一旁跟着顾徽的小厮小声提醒,“她一直跟着,影响可不好。”
“有屁快放”,顾徽只得再次停下脚步。
对上他烦躁的眼眸,洪紫瑶突然觉得自己跟上来的行为有些太鲁莽,但事已至此,她必须得说点什么。
“可能我这些话有些不合适,但我以为顾少爷的行为太过张扬了些,世间小人多,你的名声会……”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顾徽最烦的就是这种忒自以为是的人,他的一双细长剑眉皱起,双眸紧盯着洪紫瑶:“你是谁啊?”
这是很嘲讽的一种语气,根本不是在问她是谁,通俗的说法是,你算老几啊?
洪紫瑶一下子脸颊涨红,强忍着屈辱感道:“我只是为你好。”
看到这女孩儿脸上高高在上的正义凛然,顾徽觉得很好笑,他怎么行事,连他爹娘都管不到,这是个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东西,说话之间的语气却好像自己必须听她的一样。
谁给她的脸?
洪紫瑶还在说道:“终有一日你会因为此时的张扬而自食恶果。”
妈的。
顾徽活动了有些痒的脚踝,抬起腿,一脚踹过去,洪紫瑶就蹬蹬后退两步,直接仰倒在一旁的水池中。
啊!
伴随着一声惊叫,噗通一声,垂柳围绕的小池子溅起水花,惊走了高枝上的一只蝉。
“爷现在就让你自食恶果”,顾徽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走了。
顾家小厮墨风和洪家丫鬟黛青都被这毫无征兆的一脚给惊呆了,片刻后,两人才反应过来,墨风背过了身去,黛青则下到池中去扶根本站不起来的洪紫瑶。
洪紫瑶气得浑身发抖,眼泪不停扑簌簌往下落,黛青是个丫鬟,没得罩衣穿,这时也没什么可给她家小姐遮挡的,只得对还留在原地的小厮道:“请你到前面找到我们家的丫鬟,叫她带着包袱过来。”
谁能想到顾家少爷这么胆大,自家小姐怎么说也是礼部侍郎府的嫡小姐,他再不耐烦,也不能抬脚就踢吧。
黛青都如此生气,就更别说重生后越发觉得自己独一无二的洪紫瑶了,她站在炎炎夏日中,却如同身处寒冬。
又冷又恨。
前世顾徽拉她一把,今生踹她一脚,他们恩怨两清,以后若再敢得罪她,她洪紫瑶定叫他悔不当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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