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看他又去,便跑来告诉卫公子。”
卫谌点了点头,拿出一角碎银子递给小金子,“你先回去,看好了,我们随后就去。”
小金高兴地接过碎银子,又施一礼,这才转身跑了。
苏栩、卢鹤都挺着急的,异口同声道:“咱们还不快去。”
卫谌说道:“叫上山长一起。”
苏栩便道:“你去喊山长,我们三个先去那院子外守着。”
学官们的休息处就是个僻静的院子,进去院门,三面都建有房间,正对院门是一个大厅房,平日里山长有事都是召集教授、学官在这儿商谈。
东西两边各建了两间房,东边的是教授用的,西边的就是学官用的,教授的身份比学官高,大部分在府学都有属于自己的院子,基本都不过来这边。
而学官的人数又有十几个,于是东边的现在也是学官们在用。
所以这处院子跟专门给学官用的也差不多。
花镶、苏栩、卢鹤到时,这处院子静悄悄的,阳光把院子里的花叶都打得蔫蔫的,连廊下笼子的鸟儿都在睡觉。
靠院门这边还有一个倒坐房,负责打扫这里的三四个小厮两个在玩牌一个在睡觉,而那个给他们报信的小金,正精神奕奕地坐在外面的芭蕉树荫下盯着西边那个房间。
他们三人一进来,小金就是眼睛一亮,低声道:“张公子还没走呢,刚才秦学官问他是否有事,他说这边安静凉快,想借学官房的冷气看会儿书,秦学官点点头就走了。”
大夏朝很重视教育一块,府学每年的冰炭都发放得能保证用过最热最冷的时间。
现在虽然早立了秋,但还是有秋老虎影子,于是午间最热的时候都会放上两盆冰。
苏栩同样压着声音,“这小子,还挺会找理由的。”
花镶想了想,说道:“我们要不要先过去瞧瞧,万一他不是在抄我们的话本呢。”
没有确定就把山长叫来,若是误会了,肯定要留下不好的印象。
苏栩说道:“不是抄话本他天天跑这里来干什么?还有你忘了,前两天这小子可是故意拿着拿个偷印本过来试探我们呢?”
想起那天的事,卢鹤的脸色就十分难看。
张存希拿着那偷印本,过来与他说:“卢兄你来瞧瞧,这两话本不是跟你写的一起刊印的吗?怎么单独被截头去尾给印出来了?”
卢鹤与他绕了两句,才知道那小子是担心自己这边找偷印者的麻烦,故意试探的。
于是他半点痕迹未露,从头到尾都表示没证据,只能吃个哑巴亏了。
当时就猜着他放松警惕后该有下一步动作,然后今天就有小厮说他连续三天往这边跑。
如此一看,不是他还能是谁?
他们三个没等多久,卫谌就跟在山长后走来了,然后几人一起走向西边那个学官们日常办公的房间。
秦学官正在东边的房间休息,听到外面好几道脚步声,起身一看山长来了,赶紧穿上外衣出来。
正要见礼,被山长抬手阻止了。
秦学官一脸糊涂,却也跟在后面一起走向西边的房间。
众人停在门口,里面正捧着本书在认真看的张存希似乎这才注意有人来,忙放下书起身见礼:“山长,秦学官,学生只是借此安静地方看会儿书,是不是打扰了?”
只是那双眼睛,在看到跟在山长学官后面的花镶四人时闪了闪。
山长点点头,“来年即是乡试年,是该努力些”,说着走进去,示意张存希往一边让让。
张存希却站在桌边不动,“山长要找什么东西吗?学生帮您找?”
山长看他一眼,透出几分严肃。
卫谌叫他来时,并没有说得多么肯定,只说他们在写话本,已经回京的顾徽、顾寻也在写,每个月都会寄来,与他们几人的一起刊印,但是上次的竟被人提前印了出来,是以怀疑有人偷偷抄了去,便想请他帮个忙。
自从兰沧江介绍过那个半月刊,秦山长也一直在看,再根据半月刊上次的那一刊正好有两篇被盗印了,山长立即就把这几个小学生和半月刊对上了号儿。
还没来得及为自家府学的学生自豪,就被府学有人行“偷抄”的事给气到了。
进门后再看到这个可能偷抄的,是兰沧江挺欣赏的学生之一,山长更是气得不行,一股怒火都存在胸口,严肃而又不容反驳道:“你往旁边站站。”
张存希的手抖了抖,硬着头皮往旁边挪了一步。
苏栩看他十分不顺眼,说道:“有胆子做亏心事,没胆子承认了?”
张存希猛地抬头,反驳道:“苏兄,你这是什么意思。”
只是他的话很快就被山长打断了,“张存希,这是什么?”
被拆开的信封,以及刚才因听到脚步声而被他匆忙塞到信封里的一沓子信,都被扔到了桌子上。
张存希却满脸疑惑,“山长,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啊?”
“你还嘴硬吗?”山长冷声说道,随即打开另一个抽屉,上下翻了翻,又打开下面的抽屉,再次翻了翻,将几张墨迹犹新的纸摔到桌子上,“这是不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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