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徽合上扇子,按了按手指,说道:“识相就滚远点儿。”
张存希心里本来就有点怵,当下忙往旁边一退,灰溜溜跑进了府学大门。
“这人怎么还在府学?”顾徽问道。
他回到青州府也没怎么关注偷抄他话本的张存希,还是前两天去食堂吃饭时,听到有人喊了声存希兄,才把名字和人对上号。
花镶说道:“有兰先生的面子在,当然不能把他赶走啊。”
而且张存希偷抄话本的事不知怎么被传了出去,那段时间他的名声可算臭了个彻底,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张存希的日子倒是眼见地富裕了起来。
“兰老先生这眼光”,顾徽摇头说道,“是真不行啊。你说,他这么护着姓张的,是不是想把他家那想要提前看话本的孙女许配给这人?”
花镶忙道:“你别乱说,事关女子名声。”
顾寻好笑,觉得顾徽真是不长记性,说道:“三弟,你难不成忘了京里的洪小姐?”
顾徽想到这姓洪的,脸色就很难看,摆手道:“你少提扫兴的事。”
花镶等人都笑起来,从顾徽的信上,他们都知道顾徽当初一回到京城,就在一次宴会上被那位洪小姐以小事当众指责了一通。
但顾徽也没跟她留面子,两句话又把人说哭了。
不过这时候看到花镶笑得畅快,他心里还是很不爽快。
完全不了解事情内情的周铭,只能默默跟在一边,看他们几人这般要好,羡慕地想等自己入学后,是不是也能交到许多好友。
几人在辉耀楼热热闹闹地庆祝过周铭进学,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便再没有放轻松的时刻,日复一日地都沉浸书本中。
到了六月中旬,新秀才进学,而他们这些准备参加乡试的也陆陆续续离开了,有条件的都在府学租下长期的房子,以备乡试时间到来。
花镶这边,她和卫谌都借住在苏栩家,不过大家都在府城,每隔两三日都会聚在一起,在茶楼要个包间,讨论学习。
刚进七月的时候,花老爷子就从县城来到府城,住了几天,出了一篇策论,给花镶和她交好的五人写了,又请一个中过进士的老友批了批,给他们指点一番,便又回县城去了。
一直到八月初一,乡试前七八天,花老爷子和花老太太,以及苏老爷夫妻,一起坐着马车来到府城。
苏家在府城的宅子足够大,李掌柜接到老爷和花老爷要来的信儿,就带着下人收拾出了两个单独小院。
他们来了就能入住。
花镶和苏栩两边的家长来到,他两个都很高兴,一上午没怎么看书。
花老夫人和苏夫人带着不好少吃的,中午时命人蒸了许多肥美的大闸蟹,苏夫人还特地跟花老夫人商量,说蟹寒,要不要温一壶温和的桂花酒,让他们稍尝几口。
花老夫人觉得孩子们都大了,喝一两杯酒是没问题的,便点头同意了。
等菜肴摆满一大桌子,蟹刚刚蒸好时,苏夫人让丫鬟去喊三个孩子过来吃饭。
再次摆摆碗碟,苏夫人跟花老夫人八卦说:“老夫人,您说这卫学子的娘也是心大,孩子要乡试了,她怎么也不过来陪着。”
因为花镶时常带着卫谌去苏家找苏栩来府城,苏夫人对卫谌并不陌生的。
这时花老夫人就笑道:“卫家只一个女人,她出门不方便吧。”
苏夫人却不同意,说道:“她儿子和咱们两家的孩子处的这么好,她当娘的能不知道?就算一个女人不想出远门,这个关键时候,她到县城找你家或是我家,让咱们给孩子带些东西来,咱能不给带?”
花老夫人叹口气,“这么长时间,我怎么看不出来,小谌他娘对孩子的关心是真不够,咱们管不着,就不好说了。”
苏夫人点点头,唏嘘道:“真是应了那句话,人都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我们家栩儿如果有小谌那么聪明懂事,我还不知道要怎么疼呢。”
说着话,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两人都住了嘴。
先进来的是花老爷子和苏老爷,后面花镶和卫谌、苏栩才进来。
看到这么一大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花镶和苏栩脸上尽是期待,卫谌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先走上前跟花老夫人和苏夫人见过礼,这才去洗了手。
苏夫人作为主人,笑着让众人坐下。
苏夫人安排得很妥当,桌子上大部分是花镶喜欢的口味和苏栩喜欢的口味,就连卫谌喜欢的菜,这上面都有几道。
可见费心。
一顿饭吃得众人都是心满意足,还有大闸蟹和桂花酒,花镶是最快乐的,愣是沾着姜醋吃了两个大半斤重的蟹。
卫谌担心她受寒,盯着她喝了两杯酒,便不准她再吃蟹膏。
这边,吃饭时问问孩子们学习又谈谈邻里闲事的苏夫人注意到这一幕,笑着点了点头。
等吃过饭,打发几个孩子去休息了,花家两老也回去歇午了,苏夫人这才跟苏老爷道:“老爷,我瞧着栩儿这个同学很不错,不若给繁儿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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