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到京城告状,只是还没出村子,那些人就把我的小女儿拉走了,听说他们家的主子是专管断案的侍郎老爷,我想告状也没门路。我便进城四处打听,才知道这个侍郎,就是洪侍郎。”
“为了小女儿,我只能打断牙齿和血吞。没过两个月,我那老婆子就气死了,儿媳妇也回了娘家。我就一个人拉拔着小孙儿,为了养大小孙儿,我佃了两亩地种。但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一天夜里小孙儿发起高烧,我却不敢再到城里治病,抱去给邻村的郎中看,看了半个月也没好。”
“郎中说要给孩子吃的好些,时时照看,可是那时候我家连一文钱都没有,为了给孙儿治病,我已经借遍了村里的乡亲,那时候谁还敢借钱给我?”
老人说着陷入回忆中,“我不忍心孙儿跟着我死,就抱着他给他娘送去,但孩子还是没撑过三天就没了。”
“我们一家人,就因为当初借的五两银子,全家人都没了。公子,你说,我家的小女儿、我家的小孙子何辜?”
花镶被问得满脸通红,总不能说洪家的小孩子也是无辜的,没站到人家的立场上,就没有评判的权利。
老人摆摆手:“小老儿多言了,只是看公子是读书人,猜您往后肯定能为官做宰,以后办案时,希望您能多为我们穷人想想。他们富人家的孩子落难了造人疼,我们穷人家的孩子也得被疼一疼吧。”
因为一家人都没了,老头现在什么话都敢说。说完也不招呼,背着手就走了。
之后花镶都有些沉默,到店铺里买些礼品,他们向太子府走去。
卫谌拍了拍花镶的肩膀,低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别多想了。”
花镶摇头:“没有,我只是在想,京城脚下都有洪家这样嚣张的,其他地方,又不知道怎么样。”
花镶很咸鱼,但并非没有正常的三观,她有能力,也想做一辈子男人,日后便想能做一番实事。
也不只是为了那些生活不易的人,为社会做些贡献,同样是她实现自我价值的一种方式。
卫谌笑道:“明年,我们一起改造大夏风貌。”
“你们两个说什么呢”,苏栩停下脚步催促,“就到太子府了,都端正点。”
花镶和卫谌忍不住笑了笑。
……
太子府的詹事听说顾徽少爷和他的同学来拜见,当即亲自出来相迎。
“顾少爷,三位少爷”,这位李詹事笑得很有亲和力,“快里面请,太孙殿下正在听风阁。”
几人走进殿宇辉煌的太子府,走过回廊、绕过假山流水,这才到达听风阁。
“李詹事”,一个少年的声音突兀地在上空响起,“你带了什么人来?”
李詹事仰头看着大树,笑道:“回三公子的话,是顾少爷和三位公子,都是太孙殿下的朋友。”
几人这时才看见,说话的少年就趴在前面一颗高大的枫树上,这少年看起来只有十一二岁,面相也很软和。
他朝顾徽打了声招呼,就又缩了回去。
李詹事抬手说道:“顾少爷,这边请。”
顾徽皱了皱眉,但也并没说什么。
几人进门时,陈绰正好从楼梯上下来,笑道:“听下人说你们到了,我便匆忙下来迎接,没失礼吧。”
“太孙殿下客气了。”
花镶说道。
陈绰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又和卫谌、苏栩点点头,最后才看向顾徽,说道:“表弟,怎么到我家还带礼物?”
顾徽朝花镶示意地一抬头,“还不是她要感谢你之前的帮忙?”
花镶把礼物递给陈绰,说道:“都是一些吃食,殿下不要嫌弃礼薄。”
“怎么会嫌弃?”陈绰笑道,“来来,我请你们到上面的阁楼听戏。”
不用吩咐,李詹事就下去喊戏班子去了。
“殿下”,又一个仆人脚步轻轻地走了进来,看见屋内这么多人,一副不知道该不该说的样子。
陈绰皱眉:“有什么话就说。”
“郑府来人,说郑大小姐日前去外祖家散心,回来途中被一群乱民堵在了滁州城”,仆人低头回道,“郑老爷想请您看在曾经姻缘的份上,去宫里禀报一声,让朝廷快些派兵。”
这下不仅陈绰皱眉,花镶等人的眉头也皱了起来。
“好好儿的,滁州怎么会有乱民?”陈绰问道。
仆人道:“小人也不清楚,郑老爷并未提起。”
陈绰想到今冬京城下的几场大雪,如果说现在有乱民,很可能是滁州在去岁时发生了雪灾。
“表弟,你先带着花兄、卫兄、苏兄在这里听戏”,陈绰对顾徽说道,“我去宫里看看。”
“好”,顾徽说道:“不过我们还是回去吧,等下次表哥有空了,咱们再聚。”
陈绰想了想,说道:“也好。”
……
顾徽他们四个离开太子府后,在街上逛了会儿,又去茶楼喝茶吃点心,期间说起滁州那边发生了什么。
滁州离京城只有一百里不到,同样是个繁华大城,有什么重大灾害的话,即便是滁州府尹有意隐瞒,也定会在一个月之内传到京城一些风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