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花镶弄了一个大石缸,让乔树孔山添了大半缸的土,浸润透了,便把卫谌给她的那一包辣椒籽撒上去,铺上薄薄一层土,再盖上一层细薄的油纸,等苗出来,就可以移栽了。
正当她忙完这些,准备把县衙后院的空地儿都松一松施些底肥围起来,差役来禀道:“大人,庆平县苏大人前来拜访。”
花镶:……
这是巧还是不巧,卫谌昨天才走。
“卫谌来过了?”苏栩接过花镶递来的茶水,问道:“昨天才走,前几天怎么不派人去跟我说一声?”
他就是随便一问,花镶却有些心虚,忙转移话题,“栩哥,你带的那些是什么?”
苏栩进来时,后面就跟着两个背着竹篓的下人,现在那两个竹筐就被放在客厅里。
想起正经事,苏栩立刻不追究了,起身打开竹篓上的盖子,笑道:“快瞧瞧,我在那煤山后面发现的,几个月前就发现了,惊喜不?”
“红玉?”花镶惊讶不已,只见两个篓子里都是大半满的滴血一般的玉石。
苏栩道:“说是血玉更合适,那一块儿的玉矿很纯,但是并不多,有半亩地大小,血玉我已经都让人挖了出来,共有八篓子,前天我就带人亲自送去了府城,这些是我留下的边角料。”
花镶拿起一块拳头大小的玉石,正细细查看,听到这么句话,不禁笑出声来:“什么边角料这么好,栩哥,你这是染上官场人的毛病了。”
不论多好的东西,只要过手,得先给自己留点。
但这也算不上贪污吧。
苏栩道:“我自己发现的,不给自己留一些,都送上去让别人收藏吗?”
“都是这样的纯玉石吗?”花镶问道。
苏栩点了点头,“是的,只有边儿上是一些普通石料,最中心的就是这些血玉,周围都是一些次一等的玉石,那些也没呈上去的价值,我只在奏折里写明了。”
花镶提醒他:“都说财富红人眼,县里那边你安排好了吗?”
“知道的都是我的心腹,血玉也是我亲自送到府城的,别担心”,苏栩又指了指地上的篓子,“这些你挑一些,剩下的我再带回去。”
花镶好笑道:“我拿两块做玉佩就行了,你还都带过来做什么?”
“这些大块的,做摆件就挺合适的”,苏栩蹲下来,捧出一个西瓜大小的玉石,“不过都是红色的,也雕不出什么好看的景儿。”
花镶笑道:“你不谢谢这狗屎运,还嫌玉石的颜色不是多变的了?”
“这琢玉是个工艺活儿,但再好的工艺师,也拿这一大块纯红的玉石没办法吧。”
话头一转,苏栩又道:“镶弟,你还别说,打从被贬到这大南边,我还真觉得自己这狗屎运旺得不行。”
花镶在他肩上捶了一拳。
“对了,我有个更好的东西”,说着,拉起他来到院子里,花镶指着大石缸道:“你瞧,这里面的东西,可比你发现的那半亩地玉石还值钱。”
苏栩掀开薄油纸看了看,只看到一片湿润发黑的泥土:“这是什么?”
“辣椒!”
“哦”,苏栩恍然大悟道:“这里面种的是你小时候就念叨叨的辣椒?哪儿来的?”
不等花镶说,就道:“我知道了,卫兄给你找来的。”
花镶点点头,眼里都是喜悦的笑意。
苏栩道:“按照你以前说的,这辣椒,再怎么也就是一种调味料罢了,还能比那些色纯透亮的玉石值钱?”
“当然了”,花镶说道,“那玉石,或许也可以流传百世。但这辣椒,却可以创造许许多多无穷尽的价值,且还会在一代代农民手中,一直传到后世的千秋百代。”
在她那个时代,以辣椒为主调料的那些小吃,每年创造的总利益可是一个让人惊心的数目。
苏栩挑挑眉,不太相信的样子。
“过两个月等辣椒结了果,你过来,我请你吃一顿麻辣宴。”花镶说道,“到时,你就知道这是多实用的一个小东西了。”
苏栩点头,期待道:“那我就等着了。”
在番茗县衙住了一夜,第二天一早,苏栩就走了。
花镶继续处理补缴税粮的事,大概半个月后,就从最新一份邸报上看到庆平县治理有方、发现水泥于国有功,即日便会派钦差过来奖赏的消息。
按照日期,钦差也是在半个月前出发的。
虽然朝廷没有直接公布庆平玉石的消息,但花镶知道,上面已经记下了苏栩的功,他至多在庆平连任六年,就会被调走。
如此,花镶总算放下心来,紧跟着就又忙碌起来。
以前的番茗小县是个许久不会有外人来的小县城,平日里也就没有多少事,现在,番茗既有雪花盐又有好吃的特色鱼丸,吸引了不少人前来。
人多了,纠纷也就多了,花镶算了下,平均两天就要处理一起纠纷,大多是本地百姓不识字被外来商人骗的。
于是她又去了趟县学,再招两个学子去县衙做事,前面的张勤,如今已经提为了主簿,至于米主簿,她就跟府城那边推荐,把他提到了空缺好些年的县丞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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