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老四家的哭喊道:“大人,求您一定要为民妇做主啊。”
因为不是在公堂上,也没人喊她肃静,倒是柏老四家的自己喊了两声,就跪趴在那儿只顾哭泣起来。
完全没有去看看柏老四的意思,大家都看得出来,她对柏老四半点感情都没有。
这时,去喊大夫的柏望来了,水家医馆一向很重视衙门的传唤,此次过来的还是水老大夫的长子。
见他过来,花镶问道:“不知道有没有什么药物能损害人的精气,让健壮男人突然马上风的。”
水大郎路上已经听柏望说了缘由,闻言便道:“倒是真有一味,有一种特别炮制的草榛子,通常跟其他活血药物搭配,但如果用量过度,很容易流泻精气,若是再马上行房事,很大可能过度而亡。”
花镶指了指趴在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控制不住瑟瑟发抖的妇人,问道:“你可见过这个妇人去医馆买这味药。”
水家医馆也在西城,根本不用柏老四家的抬起头,水大郎只通过这身打扮就把人认了出来,也是因为他印象深刻,回道:“几日前,柏老四家的去医馆说是要调养身体,我给看的诊,诊后她还问了问男人天天待在妓院,会不会死在女人身上。当时我说只要是身体康健,又不纵欲过度,就没事,她倒是又随口问了句,这有壮阳的药,有没有泄阳的药。”
“我只为她是随口一问,便说有好些,当时有人抓活血化瘀药,我还特别拿出草榛子给她瞧了瞧”,说到这儿,水大郎已经察觉不对了,在自己嘴上连拍了好几下,“都怪小人多嘴,都怪小人多嘴。”
花镶抬手制止,“这是不怪你。你给病人普及药理知识是好事,但却不能管到旁人利用这药理做什么?弥氏,你说是不是?”
柏老四家的姓弥,但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这么称呼她,此刻便有些微微发愣,她抬起头,问道:“大人是在问民妇吗?”
“你说呢?”花镶道,“近期你有没有去医馆拿药?”
“没有”,柏老四家说的斩钉截铁,“大人,我家男人死在妓女的床上,您为什么反而要审问我这个为妻的?他已经好几天没回过家了,我就算有药,怎么下给他吃?”
“就是你,肯定是你”,浅红突然扑过来,拽着柏老四家的质问道:“你这个毒妇,就因为嫉妒要害死自家男人,你不得好死,死了也要下十八层地狱。”
刚才已经平静下来的弥氏突然就爆发了,狠狠的推开浅红,再次一巴掌一巴掌打她的脸,骂道:“该下十八层地狱的是你们,没有我跟他起早贪黑,他能有这家业,现在好了,你个小娼妇倒是跑出来摘桃儿了,谁给你的胆子啊,这张没脸皮的脸还是你那遮不住的臭地方。”
花镶一开始没让人拉的意思,见弥氏越骂越不像话,挥手让捕快将她们拉开,对弥氏道:“你这是认罪了?”
弥氏身子一僵,说道:“民妇不认,民妇再恨他,也不可能动手害他。”
“是啊”,卫谌突然插话道,“若是你这个母亲害了父亲,你的儿女恐怕要被乡邻戳破脊梁骨吧。”
弥氏膝盖一软,跪下来喃喃道:“跟民妇没有关系,是他自作自受。”
花镶看她坚持不认,也不能像其他同僚那样,要对嫌疑人动刑什么的,只起身道:“莫捕头,把弥氏,还有浅红,都押回县牢。”
浅红没想到真跟妈妈说的那样,她这个无辜的人也逃不过牢狱之灾,忍不住哭喊道:“大人,这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这毒妇害人,您为什么还要抓我?”
花镶道:“难道你想替本官审案?”
浅红却喊道:“你是什么大人,什么父母官,就因为我是青楼女子,就看不起我,故意抓我进牢房,我不服。”
花镶抽了抽嘴角,这女人是坚韧不屈还是没脑子。
莫捕头斥道:“休得胡言乱语污蔑大人清誉。”
老鸨也扑上来堵她的嘴:“你可给我闭嘴吧,再嚷嚷,我们就都被你害死了。”
至于其他的姑娘,此时除了两三个目露担心之色,其余都是一副看好戏的目光。
一人还低声跟同伴道:“瞧瞧,仗着会唱几嗓子,这是被那些男人给宠坏了,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该宠着她了,还敢骂县太爷,啧啧。”
同一时间,几种情态。
花镶和卫谌已经率先离开了,水大郎紧跟在后面,说道:“大人,自从您提醒过,我们医馆每日卖出什么药卖给谁的,都有登记,回去我就给你送到县衙。”
“有劳了”,花镶说道。
番茗县到底不大,进出医馆的人流量也不多,是以早前和水老爷子谈医药工作时,花镶是直接建议他们把每一份出药单都记下来的。
没想到今天真用着了。
回到县衙后,花镶又吩咐差役去通知柏家的人过来问话。
柏望站在一旁,此时终于忍不住问道:“大人,您确定,我四叔是被害死的,害死他的,还是我四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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