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村长连连点头,谷娘子一拍腿,抹掉眼里急出来的泪就要走。
花镶道:“谁家有什么异样都记下来。”
谷娘子称是,心里想若是早知道会有这样那样的事,就该一辈子穷着,穷着便不会被人惦记。
谷娘子刚走没多会儿,又有一个中年男人喊着村长跑来。
他家的孩子也丢了,但并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丢的。
花镶:这当爹的也是心大。
男人姓柯,他并不是心大,今天是带着妻子特地来平海村做生意的,儿子也非要跟着一起来。
住在贫穷的地方,柯老大夫妻心里就没有过孩子会被拐走的担忧,虽然如今只有一个儿子,夫妻两个都很疼爱他,却还是放养式的。
今天一到平海村,他们支好摊子,孩子就要了两文钱在各个热闹的地方窜来跑去。
一个时辰前,孩子还跑回来一次,跟爹娘身边没待一会儿,又跑着玩去了。
然后就一直没回来。
眼看着该吃中午饭,夫妻两个这才想起来找孩子。
期间看到守在村口不让出去的平海村人,他们上前询问,一开始那些人是不说原因的,等听到他们是急着找孩子,才将封村缘由告知,并指点他们到村长家找人。
柯老大是扑了两次空才找到的村长,说完自己情况,一个大男人就哇哇哭起来:“大人,村长,我儿子还能找到吗?我都三十多了,就这么一个儿子啊。”
花镶只得耐心安慰,但柯老大似乎并没有被安慰到,花镶一下子冷下脸,斥道:“别哭了。平海村就这么大个地方,本官一定能把你儿子找出来。”
柯老大的哭声戛然而止,跪下来道:“多谢大人。”
不多时,一个妇人找了过来,见到柯老大就快步跑来拉着他的手。
柯老大忙对妻子道:“大人说了,一定能把咱们的孩子找回来的。”
恰在这时,进村后就被顾寻派出去小心探查的两个便装侍卫和谷村长的妻子一前一后走来。
谷村长妻子手里还拉着一个穿着褐衣的中年女子。
“找到了,找到了”,未到跟前,谷村长妻子就连声说道。
花镶和顾寻对视一眼,问明情况,立即带人在谷村长妻子的带领下去拿人。
平海村祭神会五天前,就有戏班子和各种远道而来的人提前来平海村租房住下来。
其中就有这么一对夫妻,他们带着一个女儿,说是想要来这里看祭神会上的戏,将谷三婶家里的一处院子全租了下来。
这院子原本是谷三婶二儿子家住着的,但那家人说要全租,五六天的时间就给了二钱银子。
谷三婶一家完全没多想,见这家人还赶着大马车,觉得人家是县里来的大户人家,自然不会习惯跟他们这些泥腿子住在一起。
谷村长的妻子第一个去找的就是谷三婶,他们两家还未出三服,关系很亲近。
因此谷村长的妻子并没有瞒着谷三婶,把村里来了拐子的事跟她说了,要她一起去村里各家瞧瞧。
而谷三婶上午时坐在墙根儿摘菜,就听到后面他二儿子家里传来一阵男孩的哇哇哭声,当是她还疑惑,租下院子的那家人不是只带着一个女儿吗?
但她那时并没有多想,听到侄媳妇的话才心里一咯噔,立时将这事完全托出。
两人一商量,当时就端了一盆菜往后院去探情况。
出来与她们说话的正是租房子那家的女主人,一见面就与谷三婶二人诉苦。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她家的女儿生病了,这病来的又急又气势汹汹,但村子里的人不知为什么守了村口不让他们出去。
便问她们能不能帮忙。
于是谷三婶两人顺势就答应下来,说要去找村长替他们说说好话。
她们两人一走,屋里就走出一个男人,男人眉头紧皱,对女人道:“不对劲儿,我看这家认识怀疑我们了。”
想到四个出村口都被把守着,女人有些慌张:“只是几个孩子,大部分还都是丫头片子,这些人怎么这么快就封了村?”
“这地方和我们八字不合”,男人想了想,说道:“老鳍在庆平县还没动手就被抓了,带上芦花,我们马上走。”
“村里的出口都堵着,我们怎么走”,女人一边说一边向屋里走。
男人则去解马缰绳,说道:“我早就看好了,这个村子东北角有一个草木覆盖的小路,通向北边的村子,只要离开了这里,我们就没事了。”
女人已经来到屋里,抱起还坐在桌边吃饭的女儿:“芦花儿,别吃了,我们得走了。”
芦花是个八九岁大的女孩子,从三四岁就帮着她的父母诱捕猎物,也习惯了这种慌慌张张逃离的生活。
“娘,那这些人都不带走吗?”芦花说着还不忘伸手抓起桌上盘子里的烧鸡。
女人可惜地看了眼床上昏睡着的五个女孩儿和两个男孩儿。
尤其那个年纪最小的,这可是大户人家的女儿,粉雕玉镯的,运到苏扬那地方,随便一倒手就是几十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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