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没人注意,两人一前一后拐进了上楼的狭窄楼梯,另一个帮闲汉子立即走过去坐到了楼梯口儿上,好像站累了要在那儿歇歇乏似的。
二楼此时只有两位女伎,一个叫冷笑卿,一个叫刑紫柳。两人是吴家彩棚为数不多的女伎人,冷笑卿更是吴家彩棚唯一的女台柱,练的是轻巧功夫和柔骨术,未嫁人以前的绰号叫小蜻蜓,自打前年嫁了吴班主,身子渐显柔腴,便专攻柔骨术,放弃了绳技、凳技,因此也改了艺名,叫“一碗玉”。
“一碗玉”因为马上就要登场,正在匆匆换着衣服,听见脚步声抬头一看,见是戏班子刚聘来两天的小厮和帮闲走上楼来,不由又惊又怒,斥道:“你们上来干什么,快出去!”
那个瘦瘦小小的小厮也不知是烧煤熏的还是怎么搞的,一张小脸抹得乌漆抹黑的,可“他”启齿一笑时,一口牙齿却是白晶晶的:“冷姐姐,大冷的天儿,这一场,不如就让我替你演了吧。”
“甚么?”“一碗玉”失声叫起来,这小厮因为年纪不大,说话的声音总是半男不女的,她一直以为这小厮正处于变声期,谁料‘他’方才这两句话,却是清清脆脆的女儿音,这小厮……难道竟是个女人?!
“一碗玉”刚想明白,那小厮已笑吟吟地迎上前去,竖掌如刀,干脆俐落地劈在她的颈上,“一碗玉”应声便倒,晕厥过去。
刑紫柳见了惊跳起来,张嘴欲喊,那个身材魁梧的帮闲大汉目露凶光,一个箭步跨过去,环臂一绕,大手捂住她的口鼻,另一只手俐落地一挥,掌中一柄小刀寒光一闪,便像割鸡似的切开了她的喉咙。
小厮见了眉头一皱,斥道:“不过是个苦哈哈,杀她作甚”
那大汉一松手,二目圆睁气息已绝的女伶人喉间喷着鲜血,软软栽倒地上。
大汉若无其事地甩甩刀上鲜血,平静地道:“顺手而已,你快换衣服吧。”
小厮瞪了他一眼,大汉没有作声,他掀开门帘走出去,面朝楼下站定,手里仍提着那柄不沾一滴鲜的小小弯刀,坐在楼梯口的大汉听见动静,回头瞟了一眼,暗影中,两人的目光都带着一股幽冷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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