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曾闻得鸡啼,杨浩却已醒来。每日早起练功,他已经习惯了。然而今天不同。
轻轻张开眼,就看到青丝掩映下,香肩圆润如水。那美丽,让人心神俱醉,难怪人说温柔乡是英雄冢,这样的美人在抱,哪个英雄舍得起身?
她像一只温驯的小猫,把头埋在他的怀里,细细的呼吸,甜睡中的吴娃儿,就像一个未长大的孩子。
杨浩痴痴地看着怀中的娃儿,眼中露出复杂的眼神。现在,他已经完全清醒了,酒醒之后,心头是无尽的空虚和怅然。曾经以为的幸福、曾经以为已经要按部就班的生活,一次次被命运改变。在命运之河中,他就像一截顺流而下的枯木,他不知道命运要把他送往何方,也不知道下一刻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或许,只有把握现在,享受现在,才不会成为这烟火人间、红尘俗世中一名匆匆的过客?
他轻轻地叹息一声,那头埋得深深的,仿佛不敢与他对视,杨浩低着头,只能看见她一头如云的秀发和纤秀可爱的颈项。
“你醒了?”杨浩手一停。
“嗯,奴家……醒了,啊!奴家……奴家侍候大人沐浴更衣。”娃娃忽然想起了什么,挣扎着要起身服侍他,以尽妾侍的义务。
杨浩看着她羞窘的样子,胸腔震动着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好啦,你既然从了我,就要晓得,咱们杨家没有那么多大户人家的臭规矩。身子不适你就躺着吧,一会儿我自己去沐浴更衣。”
“嗯……”娃娃低应了一声。
“呵呵,这么害羞?这可不像是吴娃儿的模样呢。”杨浩起了促狭之心,忍不住把她往怀里又搂紧了
“好!”杨浩一件件拾起凌乱的衣衫,问道:“你今日便要回媚狐窟去?”
“嗯,早早把姐妹们安排妥当了,娃儿才好安心侍候官人。”吴娃儿应着,心想:“折家小姐常往我‘媚狐窟’走动,万一官人也去三人撞在一起那就难堪了。我还是早早安顿了众姐妹便搬去官人府上为妥。
答应为折家做的三件事,这是最后一件,此事一了,我与折家再不相欠,从此安份守己,相夫教子,与折家小姐也不会再有碰面的机会了。想来以折家小姐高傲的性儿,也断不致找上门来难为我家官人……”
这时门扉轻轻叩响,外边传来吴娃儿的贴身丫环杏儿的声音:“大人,热水已经备妥,可要……可要奴婢们拿进来么?”
杏儿这一说话,倒把杨浩吓了一跳,私下如何亲热都不妨,那是男女两人之间的事,他可不习惯让一堆丫环侍女们在一旁看。
杨浩提着衣裳便逃到了帷帐后面,咳了一声道:“呃……把水拿进来吧。”
吴娃儿看他举动,心中不禁好笑,自己贴身侍婢进来,她倒是坦然视之,光洁的裸背和纤秀的小腿、一双纤秀可爱、脚底呈细嫩橘色的玉足也不知缩回薄衾中去,依旧大剌剌地躺在榻上不动。
杏儿开门进来,胀红着一张脸蛋,指挥五六个丫环把一只大木桶抬进房来,又将几小桶热水倒了进去,便急急地逃了出去。
“唉,让叶榜探花为我抬桶递水,真是罪过。”杨浩从帷帐后边绕了出来,杏儿参加花魁大赛,是叶榜的探花,说起来如今在开封府也是个小有名气的妮子了。
娃娃“吃”地一笑,嗔道:“得了便宜卖乖。”说着强自起身,要侍候他沐浴。
“你不要起来了,我自己来就好。”
“侍候了官人,奴家也要沐浴一番,更换衣裳呢。”
等到杨浩飘飘然浴罢,杏儿又换了水进来,他想试试为美人擦背的感觉时,吴娃儿却无论如何也不肯了。杨浩硬要去解她衣衫,羞得娃娃连雪白的颈项都泛起红晕,宛若染樱之雪。娃儿又是作揖,又是央求,才把杨浩哄了出去。
“真是奇怪,羞得这般模样。女人,真是奇怪的动物。”
杨浩缓步走进林间,想到这里西北芦州雪原芦苇中那团火似的倩影突然又跃上心头,一股无名之火顷刻间燃起,他突然并掌如刀,狠狠向前一劈,“嚓”地一声,一枝桃花被他劈断,轻盈地落到草地上。
杨浩情思百转,胸膛剧烈地起伏了半晌,双臂一展,便在花树下打起拳来。这套拳是吕祖所授,杨浩勤练不辍,却不知其名,不晓得这套拳就是“太祖长拳”。宋太祖如今还在世,他的这套拳当然不叫太祖长拳,不过这套拳威力确实巨大,极具实战效果,吕祖何等武艺,只见人使过一遍便烂熟于心,教授杨浩武艺时,因他所学俱是内家功夫,需要循序渐进,这套外家拳却没那许多限制,便顺手改良了一下,把它教给了杨浩傍身。
杨浩如今已将它练的精熟。只见他大步腾跃,长拳迭击,招式大开大阖,豪迈奔放,矫健有力。这一趟拳练了两遍,他才把心中那个可恶的身影驱逐掉,收拳站定时,他的额头已沁出汗水。
原地又站了半晌,思索了许久,他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息,这时他忽然感觉有人,猛地回头望去,就见烂漫花丛中,,绿色短襦,嫩黄长裙的妙妙正静静地站在那儿,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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