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之后当然要穿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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袅袅兮丽人,素颜兮倾城。
柳朵儿白衣如雪,悄立于池边花树下,拢一袖乾坤星月,寂寥独立。
相对于娃娃的活色生香,她的气质总是有些偏于清冷。她的手中正轻轻摩挲着一条腰带,腰带正中镶着一枚走盘珠,一枚硕大的走盘珠。
珍珠分九品,直径五分至一寸之间的为“大品”,有光泽略呈镀金状的为“珰珠”,如果珠形又是正圆的,那便叫走盘珠了,这种珍珠最是难得,一粒价值千金。珍珠在月光下放着熠熠光华,映着她清冷的容颜。
明日杨院使就要离京赶赴江淮了,晚间,她听妙妙派人来告诉了她这个消息,心情登时低落下来。大人要离京了,却没有知会她一声,她的心中难免有些失落。男女之间的感情最是微妙,她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杨浩与她的若即若离就变成了渐渐疏远。
他喜欢妙妙,把妙妙要去了他的身边,尽管他对自己的扶持不遗余力,但是对妙妙的呵护关爱却甚于对她。现在,他还喜欢了吴娃儿,竟然纳了她为妾。想起吴娃儿登门拜访,脸上洋溢的幸福荣光,柳朵儿心中便有些惆怅。
她也是喜欢杨浩的,虽说那种淡淡的情愫谈不上如何的炽烈,但是喜欢就是喜欢,而今,这种喜爱却像是被人抢走了似的。一个是从小侍候她、情同手足的妙妙,一个是险些把她逼入绝境、才艺色相更胜她一筹的娃娃,世事弄人,她们两个居然成了原本大力扶助她的杨浩最亲近的人,而自己反被排除在外,心里总是有些不太舒服的。
可是,这不正是她自己的选择么?在此之前,她还一直担心杨浩若是起了把她纳入私宅的念头,却不知该如何拒绝。如今本该松了口气,何以反而患得患失起来。天无二日,“千金一笑楼”却有两位花魁,这是她最不开心的一件事,如今娃娃主动退出,放眼天下,再无人能与之争,她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人独立,长发逶迤,身纤如月,更兼月色朦胧,清风徐起,带得那衣带飘飘,纤腰一束,恰似雾中芍药,弱不胜衣。柳朵儿轻抚着这条准备送与杨浩的明珠玉带,有些失落、有些轻松,心意难明。
如今她的名气越来越大,往来公卿,谈笑鸿儒,身份尊贵,一时无两。这颗价值千金的走盘珠,是一位外地豪绅慕名求见的见面礼,千金难求的一颗极品走盘珠,代价只是她出面小坐片刻,陪一杯茶,这样的风光还有谁人能比?
羡慕她们做甚么呢?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
柳朵儿自嘲地一笑:“嫁作人妇,锁闭深闺,养一双儿女,每日里寂寞期盼着夫君散朝归来,若是因公远行,更是翘首盼望无期,余此再无甚事。那样的日子她不喜欢,那样的寂寞她适应不了。
尤其是现在,她的声名正如日中天,席间惯见巨贾王公、骚人名士,出入花用比使相千金、皇城里的娘娘也不遑多让,多少有钱有势的达官贵人只为搏她一笑而使尽心计,这种众星捧月般的感觉何等享受?
她预感到她与杨浩之间除了利益关系只会愈走愈远了,不过今日的柳朵儿已不必倚靠他人。腰带,自古以来女子馈之与男人,都喻示着要牵绊住他的身心,表达自己浓浓的情意,而她,却是为了让心中那份朦胧的情愫做一个了结。
明月高照,一池清水倒映出天上明月,池边花树上飘下几片落叶,水面上登时荡起几圈涟漪,惊扰了那水底的游鱼,鱼尾一摆,便扑起了几丛水花,此情此景,简直是一副生动的水墨,柳朵儿的芳心里却已再不起波澜,羽袖一拂,她姗姗而去。
情梦,自今夜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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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还是杨浩先醒来。
娃娃本是青楼名伎,常常是夜间欢歌至明月高升,清晨却在甜甜入睡,更加疲倦。而杨浩虽也稍生乏意,却是习惯了早起,到了时辰自然便醒,睁开眼来,只觉清晨空气清凉,窗外三五蝉儿已是高声歌唱起来。
娃儿正甜睡在他的怀中,脸蛋红馥馥的,像一个娇憨的小女孩,杨浩的手扬起来,瞧见她甜睡的模样,忽又收回了手,他轻轻把娃儿挪开,蹑手蹑脚地下地。
结果,娃娃的身体被他摆弄着没有醒,他把身子一抽离娃娃的怀抱,她却一下子醒了过来。
“啊!官人已经起来了。”娃娃赶紧坐起,拢拢头发,取衣便穿。
“你不用起来了,好生歇着吧。”
“那怎么成?”娃娃说着,便起身侍候杨浩洗漱,为他盘髻簪发,穿好白色暗纹提花的锦袍,腹围深金色花纹的抱肚,系紧银环腰带,又取来精丝的皂靴,亲手为他穿上。
“呵呵,我本想去院中打几趟拳,你这样一打扮,我还怎么打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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