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丕禄自得地一笑:“他们的忠心,自然是有的,可惜呀,目光短浅。把李继筠一脚踢开,未必挡得住杨浩吞并李家势力的步伐,更是使我留下一个薄情寡义的臭名声。宥州、静州那两个老头子根本不买我的帐,但是对李光睿的儿子,那两个老家伙却是忠心的很。如果我把李继筠一脚踢开,我们三州从此也就是各自为战了,其结果必然是被杨浩各个击破。
而今我把李继筠送去汴梁,既可以让杨浩找不到讨伐我绥州的借口,又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借李继筠的名号,控制静宥二州。有朝一日他若真的回来了,那时本官已然羽翼丰满,静宥绥三州尽在我的掌握,他又能奈何?还不是我手中的傀儡?呵呵呵……”
今天是李继筠上京的日子,车驾已然备好,随从侍卫们一身戎装,牵着马肃立于府前。李丕禄赶到前厅,前来送行的绥州文武官员早已济济一堂,李继筠也已收拾停当,几乎与李丕禄同时出现。
绥州官员在李丕禄的带领下,把李继筠送出城去,依依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尽显兄弟深情。
到了凹面坡前,李继筠才止步道:“堂兄,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咱们就在这里分手吧。”
李丕禄说道:“衙内,此去京师,一路小心。到了地方,千万及时捎个信儿回来,免得叫人牵挂。”
李继筠拱手道:“小弟省得了,兄长止步,兄弟这就告辞了。”
“来人啊,端酒来。”
李丕禄高喝一声,立时有人呈上杯来,李丕禄捧杯在手,含笑说道:“衙内,为兄这杯酒……”
“噗!”一道怵人的声音响起,李丕禄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缓缓低下头去,只见一只雕翎箭斜斜刺入他的心口,李丕禄双手一松,手中杯咣当落地,滚入了草丛之中,他的身子晃了晃,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光芒,失声道:“是谁?怎么会……”
一语未了,他仰面便倒,李继筠脸色大变,急忙拔刀出鞘,同时往地上伏去,大叫道:“小心,有刺客!”
李继筠刚刚伏下,前方林中便箭骤如雨,只听箭矢破空声不绝,一枝枝羽箭嗖嗖不断,不断有人惊呼着中箭倒地。
花小流惊慌失措,转身便跑,刚刚跑出两步,箭雨便蹑足而至,将他射得刺猥一般。
楚云天大腿中箭,慌慌张张地伏在地上,向一块大石后爬去,一边爬一边愤怒地叫道:“林中怎会伏了这么多的刺客?我们的探马都是瞎子不成?”
再往前去,是一道凹型的山岭,岭上山林茂密。不过绥州军政要员远送李继筠赴京,漫说前方,四面八方方圆数十里的地域内,都要派人仔细布哨防御的。而且此处距那山岭密林还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就算林中有人,也不可能把箭射的这么远,所以李继筠在此止步,准备与李丕禄告别登马的时候,诸位官员都纷纷围拢过来,侍卫们却留在外围,根本未曾对前方生起戒心。
那林中刺客仿佛携带了无数的箭矢似的,利箭穿空,连绵不断,侍卫们一抢上来便被射倒了一片,侍卫中虽有持盾的武士,可是那种随身的小圆盾哪能护得自己周全,林中刺客的箭不但能抛射,还能直射,他们只能伏在地上,使小圆盾护住头背要害,冒着箭雨一点点向前潜进。
“堂兄!堂兄!”
李继筠一把抓住李丕禄,把他拖向身边,飞快地挪到路边一块大石后面。
“毒,箭上有毒。”
李丕禄只觉胸中麻胀不已,却无半点痛楚的感觉,心知不妙,急急想去拔掉利箭,可是他现在全身已没有半点力气,甚至嘴唇都有了麻木的感觉,他赶紧指着胸口向李继筠示意。
李继筠大叫道:“箭上有毒?”
他一把抓住箭杆儿,作势欲拔,可是他的手一攥紧箭杆,那箭却“噗”地又深陷了几分,李丕禄“呃”地一声,两眼放出栗人的光芒,死死地瞪向李继筠,奄奄一息地道:“你……你……”
李继筠回首看了眼乱箭之下人慌马乱的场面,由于箭雨密集,一时无人能冒着箭雨爬到身边,但是后边的侍卫们已迅速分向两翼,借着山坳边上的矮树丛林向前摸去,便扭过头来,一手放在李丕禄的嘴角,随时准备掩住他的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道:“堂兄,兵马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心里那才踏实。我若一到绥州,你便交出兵权的话,兄弟我是决不会出此下策的。”
李丕禄又惊又怒,颤声道:“你……你杀我,就是为了夺我的兵权?就算你得了绥州,那又如何?你……你如何抵挡得住杨浩的进攻?”
李继筠道:“所以,兄弟一直想夺堂兄的兵权,却始终没有下手,幸好堂兄的人给我想了一个好办法,不过我可没什么耐性去汴梁卧薪尝胆,今日遇刺,你死了,我也‘死’了,你的儿子会继任为绥州刺史,由他执掌绥州,向朝廷输诚,我这个‘死人’则在幕后控制,不是一样可以达到目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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